第(3/3)頁 陸騏說,“你有見過哪國的皇陵是能走出去的?除非,是有皇族——” “睿王死了。” 陸沅說。 陸騏再次一驚。 陸沅漫不經心地說道:“睿王應當有資格葬入皇陵吧。” 陸騏嚴肅地問道:“你如實告訴我,皇城究竟發生了何事?!” 陸沅玩味兒地迎上他的視線:“你真想聽?” 陸騏捏緊了手指。 陸沅尋了個臺階坐下:“皇祖父突然恢復記憶,在皇宮與我外公,也就是苗王大打出手,不慎跌下密道。你爹和你舅爺趁機封鎖了機關,趁機奪取江山。” 陸騏的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 陸沅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不驚訝,看來你也早猜到你爹的野心了。” 陸騏問道:“你們把我弄進地宮,就是為了讓我父王打開地宮的入口?” 陸沅道:““冷宮的枯井進不去棺材,所以皇陵應當還有個真正的入口,那里應當已經被你父王和胡烈控制了,你猜的沒錯,你確實是餌。你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一定會放你出去的。” “既然睿王死了,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停棺下葬,超度誦經,等遷入皇陵不知是何時了,等不起。” 陸沅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歇息夠了沒?歇息夠了就動身。” 陸騏自嘲地說道:“他不會為了我打開皇陵入口的。” 陸沅笑了笑:“你很了解你那個薄情寡義的父王啊。沒了你,他只是登基有阻礙,可倘若因此將陛下放出來,他必死無疑。兩權相害取其輕,對你放任不理是晉王最好的選擇。” 陸騏蹙眉:“那你還——” 陸沅風輕云淡地說道:“可胡烈不這么認為,胡烈會救你的。” 陸騏對這個舅爺爺了解不多,但印象中舅爺爺確實十分疼愛自己,對自己傾囊相授,毫無保留。 他古怪地問道:“他不怕皇祖父降罪于他?” 陸沅笑道:“怕。所以,他會派人潛入皇陵,殺了皇祖父,釜底抽薪。” 陸騏狠狠怔住。 談話間,一股熟悉的殺氣逼近。 赫然是那個險些要了陸騏性命的藥人又追了上來。 陸沅與陸騏不約而同朝兩旁退開。 陸騏狐疑地問道:“辰龍也沒殺死他嗎?辰龍不會已經——” 陸沅:“是個棘手的家伙,不過,我大舅哥命大,死不了。” 以他一路上的經驗來判斷,多半是二人在打斗中觸動了地宮的機關,辰龍與他分開了。 陸沅與對方過起了招。 對方沒有兵器,一雙鐵掌便勝似神兵。 他一爪抓向陸沅的胸口。 陸沅及時推開,人未受傷,可背在身上的包袱被抓飛了。 黑衣人的殺招接踵而至。 陸沅不得不全力應對。 陸騏又逃了。 陸沅與黑衣人打得不可開交,但也不知聽到了什么動靜,黑衣人突然扭頭就走。 陸沅猜,他是感受到了辰龍的氣息,又去追著辰龍打了。 陸沅撣了撣寬袖上的塵土,理了理微亂的衣襟。 一轉頭,見陸騏面無表情地杵在一塊墓碑后。 陸沅挑眉:“你沒走?” 陸騏將懷里的包袱拋給陸沅:“我不喜歡欠人人情。” 陸沅沒說他自己也能找到。 因為他打開包袱后,一眼看出包袱里的東西沾滿了塵土草屑,不難想象它們四散了一地。 在隨處是機關的地宮,把它們一一找齊是也很危險的一件事。 “謝了。” 陸沅將包袱重新背回了身上。 “你走吧。” 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了一震罵罵咧咧的聲音。 “有沒有搞錯?怎么又是我?孩子是你的,臟活累活是我的是吧?老子欠你的啊!你敢不敢把孩子放下,跟老子打一架!” “外公?” 陸沅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后。 正要一拳頭呼向梁帝的苗王,宛若雷劈了似的,渾身一震,一個激靈回過頭。 “娘呃!活見鬼了!我怎么見著我外孫了?我是不是餓得頭暈眼花了?” 梁帝早已虛弱不堪,抱著一個熟睡的孩子坐在巍峨的殿內之下,宛若彌留之際的帝王,正用最后的氣力回望著一生未盡的抱負。 苗王的拳頭軟綿綿地砸落下來。 他們帶著的干糧不慎掉進了機關,他和老東西已好幾日滴米未進。 他是真的餓瘋了吧? 不止看見了外孫,還看見了大雞腿。 “喂。” 他躺在了地上,有氣無力地拉了拉梁帝的衣擺,“你聞到沒?” 梁帝沒有反應。 他垂著頭,僵硬的身體維持著保護孩子的姿勢。 孩子的呼吸淺淺。 而他,沒了氣息。 陸騏眼眶一紅,撲通跪下:“皇祖父——” 梁帝捏住他的嘴:“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