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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酒驛,壁柱房梁皆是榆木,年月久早已微顯黑黃。
東海岸季風影響的潮濕環境下,略帶水分的圍爐篝火燃燒間迸發著脆裂火星。
皮甲護腿上豐富的海腥味兒發散著,锃亮鐵器晃著鋒利光澤,粗糙軀體上密布火銃彈孔與猙獰傷疤,亡命徒乖戾的眸中倒映出火焰。
侍者手指顫抖,婦人掩面而泣,酒館主人面如死灰。
所有顧客早已經落荒而逃,躲避窮兇惡極的匪寇。
貝瑪公國東海岸聲名狼藉的組織,黑帆海盜團,正在這里工作。
船長李思特做事貫徹三個原則,得以讓他在沒有外置修改器并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在這個波云詭譎的異世界,活到了第十個年頭。
第一是人不狠,站不穩。
出來做事講究一個包裝,是不是狠角色不重要,要讓對方感覺自己是狠角色。
他的武器是一柄血跡斑斑的鏈枷,木柄一端嵌鐵殼栓著鎖鏈套上了兩顆半個腦袋大滿是尖刺的鐵球。之所以套兩個,因為李思特認為這是高貴的范圍傷害,這是副武器,用來對付一些嘍啰。
主武器是一米多的長柄戰錘,立在一側,大鐵錘背面的鑿刺尖得能跟鶴嘴鋤一樣采礦,不過大多數時候用來采集其它事物,李思特將其喚作“霜之杜鵑啼血”,比哀傷更哀傷,太痛了。
他認為自己的穿搭也非常時尚唬人,胡子長到結成了潮流辮子,鋼針一樣聳立的利落短發,一道指頭粗細的傷疤橫切過鼻梁幾乎貫穿雙耳,曾經差點被一斧子爆頭。身著輕便的皮革胸甲,棉麻褲,一雙墨色大頭皮靴。
“閣下的借款加利息,以及我本人的勞務費,一共是十七金龍。”
李思特身形高大,約莫兩米,嗓音沙啞,常年混跡海上風吹日曬皮膚糙糲,已經演到自己都相信自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了。
圣亞蘭歷1277年通過的鑄幣法案中,任何人都可以將金條或銀條送到鑄幣局鑄成硬幣而不收取任何費用,也可以立刻將其兌換為等值的硬幣。
在巨壁戰役中貝瑪王國輸給君臨西大陸的亞蘭帝國,雖因分封改為公國,自治權卻相當有限,已經被融進帝國的貨幣結算體系,放棄了鑄幣稅的巨大利益而被長久牽制。
一亞蘭金龍約等于兩百銀米恩,一銀幣約等于五十枚銅諾亞。
只有面額最大的金龍較為少見人們都用正式稱呼,其余也都喚作亞蘭銀幣,亞蘭銅幣。
“十七金龍……”
酒館主人如鯁在喉,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已經可以在邊岸城鎮內置辦一處有起居室的體面住宅。
“麻利把賬結了,我倒是無所謂,只是這邊兩位爺他們不想白跑一趟。”
李思特把梿枷放在桌上砸得哐當作響,翹著二郎腿晃著椅子也不怕翻車。
第二個原則是,不會帶團隊只能干到死,人多好辦事,你很能打么?出來做事要講究勢力,同伴是不是狠角色不重要,但看起來必須是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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