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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游換了一身械體之后便再未開過火的廚房內(nèi)，此刻終于又有了一些溫度。
白色的蒸汽氤氳在鍋上，切成小塊的肉丁混合著米粒上下浮沉，黑玉般的皮蛋丁也跟隨著來回翻滾。
周游站在灶前，聞著那淡淡的誘人香味，一時(shí)怔怔出神。
“哥，你是在煮皮蛋瘦肉粥嗎？”
“啊，對啊。”周游猛然回神，轉(zhuǎn)頭看向倚在門邊的周生笑道：“我記得你原來最喜歡喝這個(gè)了。”
周生兩眼放光，驚喜喊道：“原生的？”
“那肯定啊，以前咱們家窮，只能拿辟谷膏果腹。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哥我現(xiàn)在可是兵九，能賺錢了。以后咱們頓頓都能吃原生的，人造的那些食物連桌都上不了。”
“真好。”
周生眼神看向周游的身體，突然顫聲問道：“哥，痛嗎？”
“什么痛不痛？”
周游愣了一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發(fā)出了常人截然不同的沉悶聲響。
“移植個(gè)械體有什么痛的，麻藥一打，也就睡一覺的事情。”
木勺慢攪著粥底，翻涌的熱氣將潮濕的寒意擋在門外。
在這座被大雨傾覆的城市，兩個(gè)眉眼稚嫩的少年靜靜守著這方灶角，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
周生端著一條板凳坐到他身旁，“哥，我很想你。”
“我知道。”周游仰著頭，藏著自己臉上的表情。
“當(dāng)年的事情，你也不要自責(zé)。如果沒有你去賺錢，我恐怕早就餓死了。”
“我”
周游猛然收住了哽咽的聲音，抬手抹著自己的臉。
“其實(shí)這些年我在羅漢寺的佛國里過得挺好的，那里很漂亮，有連綿不絕的草甸，有數(shù)之不盡的牛羊，還有好聽的晨鐘和暮鼓。”
周生輕聲道：“除了每次當(dāng)完因果算力之后，會感覺到有點(diǎn)疲倦。”
“就當(dāng)這是一場噩夢，現(xiàn)在夢醒了，一切都過去了。”
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遞到周生手中。
他捧著粥碗，卻并沒有去喝，“這不是夢，這是一場注定的因果，是劫，也是機(jī)緣。經(jīng)歷了這場磨難，我知道了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周游的眼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你想做什么？”
周生抬起頭，目光如灼，“我要成為一名佛道序列的從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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