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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策居高臨下，神色睥睨。

    “不過，誰要是想試試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手段，可以盡管施為。只是我不保證，那個人還能囫圇的回到自己的轄區(qū)！”

    “也別跟我叫囂什么‘這里是京都，我蘇策不敢殺你’之類的廢話。誰要是讓我不爽，我就跟誰換了這條命。反正老子能夠活到這個知命之年的歲數(shù)已經(jīng)夠本了！”

    一人氣焰跋扈，眾人噤若寒蟬。

    黑衣壓朱服。

    位于兵部大院的北鎮(zhèn)撫司衙門前，倭民區(qū)千戶蘇策如同一頭惡虎孤狼，肆無忌憚的展露著爪牙。

    按理來說，這些被他威脅的人同樣也是罪民區(qū)的千戶，大家官職平起平坐，不分上下。

    但此刻卻根本沒有人敢發(fā)出一聲駁斥，甚至連和蘇策對上目光都不愿意。

    一個個像是什么都沒有聽見，各自把目光望向了地面。

    此刻若是有人躺在地上從下往上仰看，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人雖然都在低著頭看著腳下的污雪，眼神卻是十分不屑，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瓷器不與瓦器碰，智者不與瘋子斗。

    在他們眼中，蘇策就是個拿自己千戶之身當瓦器的瘋子。

    “老蘇你也別這么說，你聽到的肯定都是有人惡意散播的謠言，根本不足為信。”

    “咱們錦衣衛(wèi)內(nèi)部的述職評議，那都是按照刑境內(nèi)記錄的武功點來排列名次，根本不存在作假的可能。而且我也相信大家不會玩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北鎮(zhèn)撫司內(nèi)的大人們肯定也會秉公執(zhí)正，不會隨意偏袒。”

    嚴城見氣氛跌入冰點，一向以長袖善舞著稱的他立馬跳出來打著圓場。

    “各位同僚，述職的時辰也差不多了，咱們都進去吧。”

    嚴城招呼了那群低眉斂目的‘鵪鶉’一聲，伸手拽了拽蘇策的衣袖，兩人一同拾階而上。

    “老蘇，聽說你們倭民區(qū)千戶所一個時辰前發(fā)生了一點麻煩？”

    “你的消息挺快啊，兵部都還不知道的事情，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怎么，在我的戶所里安插了眼線？”

    蘇策挑著眉頭側(cè)頭看去，后者臉色一白，急忙解釋道：“這怎么可能，我自己高麗區(qū)都沒能全部監(jiān)控，哪兒還有余力到你倭民區(qū)安插人手。你可別冤枉我”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陸家。”

    嚴城猶豫了片刻，幽幽然嘆了口氣，無奈道：“陸成江的家族在遼東地區(qū)有點實力。而我負責的高麗罪民區(qū)又和遼東接壤，所以有些請求我也不太好推脫。”

    “嚴千戶，有什么話就直說吧。”蘇策眼眸微闔，語氣又變的冷漠。

    “我知道，陸成江做出的那些事情確實死不足惜，要是在我的轄區(qū)，我也不會放過他。但他畢竟也給你當了那么久的副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嚴城察覺到了蘇策的態(tài)度變化，咬牙硬著頭皮都道：“現(xiàn)在人死了，債也該消了。陸家也不想再追究什么，他們只是希望你能在上報兵部的報告上筆下留情，給陸成江留一個好聽點的名聲。”

    嚴城的意思表達的十分明白，他相信蘇策一定能夠聽得懂。

    蘇策拾階而上的腳步一頓，說了句讓嚴城感覺沒頭沒腦的話。

    “陸家的門楣有多高？”

    嚴城眉頭緊蹙，“老蘇什么意思？”

    “如果他陸家的門楣拔天接地。”

    蘇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遠處那棟煌煌令人不敢直視的建筑，“能跟帝國的皇城一樣高，那我現(xiàn)在就回倭民區(qū)，帶著麾下八百名錦衣衛(wèi)自負雙手，引頸就戮。”

    “老蘇，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嚴城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沒有？”

    蘇策手指指向身前，位于臺階盡頭的森嚴衙門。

    “那有北鎮(zhèn)撫司的衙門高嗎？如果有，我現(xiàn)在就辭去倭民區(qū)千戶的官職，去遼東當一名流寇響馬，拿剩下的半條命和他們陸家拼個生死高下。”

    嚴城臉色鐵青，一聲不吭。

    蘇策將對方的臉色變化盡收眼底，微微一笑，“看來是都沒有了？那陸家憑什么敢跟我提這樣的要求？”

    “你剛才說陸成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確實，他這些年確實過得不輕松，要貪墨上億的寶鈔，也是個勞神費力的事情。嚴城，你猜猜我為什么會如此放任他？”

    “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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