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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峙的甲胄之間,有刺目的血色沿著地面蔓延開來。
卷動的氣浪吹過林海,葉晃枝搖,一片鬼哭狼嚎。
唯有夜色無光,不動聲色。
突遭襲擊的榮麓,到現在都還沒能想明白對方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行蹤,更沒有時間去向中院發出求援的信息。
因為一截鋒銳的槍尖已經刺到面前!
黑焰化作的槍頭長纓鼓噪跳動,滾燙的勁風摔面打來。
榮麓一聲低吼,暗色的眼眸之中突然爆燃出兩團刺目精光,兩把帶著彎弧的鋸齒長刀從手腕護甲中鏗鏘彈出,肩背后的甲片也在此時同步張開,露出兩排對稱而列的渦流噴口,一齊轟鳴。
錚!
風聲起卷,伴隨利器碰撞的聲聲爆鳴。
前襲的槍頭被雙刀交叉咬住,摩擦出漫天星火。
縛焰武夫眼神冷漠淡然,掌中照膽槍一擰一挑,輕而易舉便蕩開交夾的雙刀,隨后槍身橫劃出一道銀色匹煉,掃向榮麓的喉嚨。
惡嘯來勢洶洶,榮麓的反應同樣不慢。
只見他腳掌一碾,俯身閃過長槍橫掃的同時,身形箭射而出,雙腿彎曲貼地如同滑行,鋸齒彎刀橫斬李鈞下身。
“呵。”
李鈞咧嘴一笑,毫不掩飾眼中的輕蔑。
榮麓選擇近身的決死頑抗,在他看來不過是個笑話。
只見李鈞肩頭微晃,身影隨即消失原地。橫斬落空的榮麓心頭警兆大作,顧不得撐膝躍起身形,倉促將雙刀架在頭頂。
守勢剛起,猛攻已至。
李鈞身影在半空之中陡然浮現,單手掄槍,立劈而下,瞬間砸出一片金屬哀鳴。
鐺!
榮麓手中雙刀扭曲變形,手腕至肩頭的甲胄寸寸崩裂,陡然下陷的身形之下,是驀然炸開的巨大深坑。
“李鈞!”
榮麓血貫瞳仁,厲聲嘶吼,背后噴口狂涌的氣流帶著一片飄散火點,吹得坑內碎石四處亂滾,借助這股爆發的推力欲要頂著壓頂的長槍站起。
“讓你別落單,是我對你的忠告,你以為是在跟你開玩笑?”
李鈞眼神睥睨,手中長槍再次樸實無華的劈砸而下。
抬架的雙刀再也抗不著這轟然落下的重壓,碎裂的殘片朝著四面橫飛,榮祿半邊肩頭被砸到糜爛砸塌,剛剛離地的膝蓋再次跪回原位。
摧枯拉朽一般的碾壓,天塹鴻溝一般的差距,讓榮祿根本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這一刻他終于恍然大悟,為什么佛道兩家在倭區事件之后會選擇對李鈞視若無睹。
根本不是什么騰不出手,而是剿殺的代價太大!
基因的哀嚎、墨甲的低吼、心跳的雷動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搖撼著榮麓的心神。
他預想過率隊剿殺李鈞之時,可能會遭遇對方兇狠的反擊。
也盤算過當中院長老會衛隊出現巨大傷亡,自己該如何向上面解釋。
一個敢與中院為敵的獨行武四,會成為自己登上長老之位的第一塊墊腳石。
這場剛剛拉開帷幕的大戲,結尾已經被自己寫好。
可榮麓沒料到,原本在自己眼中只配玩一些拙劣臥底把戲的對手,會在突然之間像變了一個人般,果然對自己進行伏殺,而且出手是如此的精準且致命。
作為墨序中部分院清繳內部叛徒的頭號執刀人,榮麓對于自身行蹤一向十分謹慎,自付不可能會被別人跟蹤,而自己毫無察覺。
“是誰出賣了我?!”
如受大辱的榮麓神情猙獰可怖,猛然探出雙手死死抓住照膽槍身,眼中涌出凜冽兇光。
身上殘缺的甲胄鏗鏘作響,四個炮管分別從雙肩和兩肋彈出,點點白光在黑壓壓的炮口中凝聚。
“你個沒骨氣的東西,到現在都還要聽他的命令?”
紅眼之中,猛然傳出馬王爺的破口大罵。
“想對轟是吧,去你媽的,小李子你給馬爺我站穩了!”
李鈞還未回過味兒來,雙肩趴臥的虎頭轉首身前,纏身的黑色火焰如同被龍卷抽吸而起的海水,在虎口之中快速匯聚。
轟!轟!轟!
滾滾黑霧和炮火在山道上沸騰起來,隆隆巨響在這片山巒之中不斷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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