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一切源自于他的父親,龍虎山三位序三‘大天師’之一的張崇源。
所以他才能將受令下山,成為執掌整個廣信府上百名道官的勛貴人物。將這個山上山下無數雙眼睛覬覦羨慕的好差事撈到手中。
按照常理來說,接下來張清溪只要按部就班接管各縣府衙,維持住整塊基本盤的大致穩定,那便是大功一件,事后將自己的地仙排位往前提個兩位數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以張清溪的頭腦和心性,完成這件差事也沒有太大的難度。早在旬月之前他便開始著手布局驅逐儒序官員,以及如何盡快消除朝廷遺留的影響力,因此才會有了一夜之前寶鈔退市,仙元鋪開的命令。
事情的進展確實也如張清溪所料那般,整體十分順利。
不過世事不如愿才是常態,現在上饒縣被驅逐的儒序官員甚至都還沒走出廣信府,剛剛到任的道官就被人闖進府衙殺了個干干凈凈。
都不用鏈接黃粱洞天,張清溪就能猜到如今這個消息肯定已經傳遍了整座龍虎山。
現在整個廣信府,乃至是江西行省,不知道有多少道序正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原本是一件坐等論功行賞的好事,現在卻有了變味的趨勢,甚至可能讓自己的父親在天師府內被對手借機嘲諷幾句。
這是張清溪不想看到,也無法容忍的事情。
“這是打了我的臉,還要斷我的路啊。”
一輛特殊改制的加長車駕中,張清溪感嘆一聲,抬手指著窗外略顯陰沉的天色,對著坐在對面的道人輕聲說道。
“天看人心,人心不軌,就連天也變得不好看啊。你說是嗎?陽龍師弟。”
道人身形魁梧,滿臉絡腮胡須,赫然正是在倭區試煉中因為表現得體而被拔擢升入天師府的陽龍。
“居然有人敢在龍虎山的地界犯事,確實是始料不及。”
陽龍神情肅穆,語氣不卑不亢。
“陽龍,你說闖進上饒縣府衙殺人的,會不會是那個叛徒?”
“師兄你指的是?”
“當然是曾經的斗部天師,我們的好師弟,陳乞生。”
張清溪打趣道:“除了他以外,難道龍虎山近幾年還有其他的叛徒?”
陽龍聞言沉吟片刻,緩緩道:“慘案發生之時,上饒縣府衙百丈范圍的黃粱夢境被全部屏蔽,因此并沒有行兇者的畫面傳回,所以并不能確定就是陳乞生所為。不過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有這份膽量在龍虎頭上動土,恐怕都不是什么小角色”
“師弟你這是在擔心我們此行會遇見危險?”張清溪反問。
陽龍沉聲道:“我只是想提醒清溪師兄,千萬不能掉以輕心。現在山河動蕩,什么妖魔鬼怪都可能會跳出來。我甚至懷疑對方現在就躲在暗處,等著我們自己鉆入陷阱。”
“你也說了這里是龍虎山,連儒序都只能夾著尾巴狼狽灰溜溜的滾蛋,你覺得他們闖了禍難道還敢在這里停留?我們的頭頂可有是道祖在看著呢。”
張清溪看著欲言而止的陽龍,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師弟你放心,我可沒有那份除魔衛道的閑工夫。我們這次去上饒縣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我已經安排了人準備了幾個替死鬼,到時候在府衙門口一殺,控制住局面就是了。至于真兇到底是誰,自然有其他人去追查。”
果然投胎才是修道的第一步啊。
只要有一個好老子,不管遇見什么事情都會有人幫忙擦屁股。
陽龍心頭感慨連連,臉上卻依舊面無表情,點頭應道:“師兄算無遺策,是我多慮了。”
“其實咱們師兄弟間,根本用不著這么拘束。”
張清溪笑道:“清律和清圣一向與我交好,雖然他們現在散了道,但我還是把你當成自己人來看待。要不然天師府那么多毛遂自薦的人,我怎么會唯獨就挑選伱跟我一起下山?”
“師兄的一番苦心,陽龍銘感五內。”
陽龍恰到好處露出一副感激的神情,引得張清溪滿意一笑。
“你在倭區試煉中臨危不懼、臨難不退,為了維護宗門尊嚴不惜赴死的行為,不止是我,就連我父親也是十分欣賞的。”
張清溪口中的‘父親’是誰,陽龍當然知道。
他也明白張清溪為什么會單單欽點自己下山,協助對方管理道官。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山下如此,山上也是如此。凡人如此,仙人亦是如此。
在龍虎山中,除了現任‘張天師’,龍虎山之主,白玉京天仙張崇煉之外,便是張崇源和張崇誠兩名序三大天師分庭抗禮。
張清溪是張崇源的獨子,一言一行自然代表著張崇源這一方勢力。
眼下的示好也是為了拉攏自己,還有自己身后的‘陣部’。
在大明帝國的道序之中,流傳著一句用心頗為惡毒的話語:山上修道士,龍虎張家人。
散播這句話的人背后存了什么心思,自然是不用多說。
但無風不起浪,張家人在龍虎山內的尊崇地位確實是毋庸置疑。
甚至在陽龍自己看來,龍虎九部只是張家人的外門仆從,像自己這種進入天師府的外姓人,充其量也不過是個管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