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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堆家當看著倒是像模像樣,可就是這位算命先生的賣相實在太過差強人意。壯碩的身影將一件灰撲撲的破爛道袍擠的滿滿當當,兩根袖管更是被肌肉撐的鼓鼓囊囊,似乎稍稍彎臂便能將衣衫撐爆。
配上那一臉的絡腮胡子,給人的感覺與其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卜算高人,不如說是一個走南闖北的草莽漢子。
就這副尊榮,這個算命攤子無人問津也是情理之中。
“這位先生,您是測字還是看相?”
人群里的賣藝雜耍正演到精彩紛呈的時候,大石碎胸口、西瓜換人頭、口噴火、鼻躥煙,道人意猶未盡的收回張望的目光,沖著張清羽露出一個豪放的笑容。
“先看手相。”
“沒問題。”
道人伸出一只蒲扇大手抓住張清羽宛如白玉的手掌,左右擺弄,上下打量,甚至連指甲蓋都瞅了半晌。
“嘖先生,您最近的運勢可不太好啊。”
張清羽笑問道:“此話怎講?”
“從這掌紋來看,您近期的處境可謂是危機四伏,兇險暗藏。可奇怪的是本該一路走低的運勢卻又詭異旺盛昂揚,這種情況無異于冷水入烈油,要么大富大貴,要么大兇大險啊!”
“那我該如何逢兇化吉?”張清羽淡淡問道。
“難,難啊。”
魁梧道人苦著臉解釋道:“像您這么吊詭的情況,說句實話,貧道我走南闖北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碰見。”
“道長你只是說困難,并沒有說是無解,說明辦法還是有的,對吧?”
“先生果然非尋常人,一語中的!不錯,辦法是有,不過就是”
魁梧道人說話間偷摸看了眼張清源的臉色,見對方神情平靜淡定,似乎半點沒被自己的話術唬住,頓時了然眼前之人并不是不諳世事的雛兒,果斷話鋒一轉。
“這修道的人最是注重‘承負’二字,如此偌大一座襄陽府,您能找上貧道,這便是你我二人承下了善緣。即便此刻貧道選擇袖手旁觀,同樣也是‘沾’了因,‘負’了緣,難逃一劫。因此先生大可放心,貧道就算使出畢生所學,也一定會幫您改運。”
張清羽點頭笑道:“道長大義。”
好一條滑溜兒的游魚,居然還不咬鉤!
魁梧道人有些沉不住氣,一咬牙繼續說道:“改運的辦法是有,但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這.”
“只要能破解災厄,錢不是問題。”
“先生又一語中的,貧道敬佩,現在最大的問題就出在‘錢’這個字上。”
魁梧道人神情一震,急忙按捺住心頭的激動,語氣平緩道:“錢即是財,也就是貪,此是六欲之首,萬惡之源,不除難以解厄。而運道上善當為水,這‘錢財’在民間又被稱之為‘阿堵物’,不除便不通,不通則無法做到‘水善利萬物而不爭’的境界,自然也就不能逢兇化吉。”
這一番佛道儒三教混雜的古怪說辭,東拼西湊,顛三倒四,在張清羽聽來簡直是狗屁不通。
可他臉上卻沒有露出半點不屑,神情鄭重問道:“這次是道長一語中的,在下最近便是飽受困擾,不知道如何是好。希望道長能為我解惑。”
“一句話,錢比刀,更殺人。”
魁梧道人故作高深的搖晃著腦袋,“只要先生愿意放棄這如同過眼云煙的榮華富貴,自然就能避開逐錢財而來的無數兇險,在危急之中尋得一線平安。”
“所以我應該辭去監院的職務,歸隱洞天之中,才能保住性命。”
張清羽收回放在攤面上的手掌,籠進袖中,望著面色呆滯的魁梧道人,笑道:“是這個意思嗎?陽龍師弟。”
一瞬間,原本喧鬧的街面頓時安靜了下來,雜耍的藝人收了技藝,看戲的路人停了掌聲,賣貨的商販不再吆喝,嬉鬧的孩童收斂笑意,原本各做各的百姓,都停下了原本做的事,齊刷刷地看向了張清羽。
張清羽對這一切視若無睹,靜靜坐在長凳上。
如同蔽障破開,魁梧道人充斥疑惑的眼中逐漸顯現清明。
“陽龍不知是監院大駕光臨,還望監院恕罪。”
從扮演中醒來的陽龍,長身而起,朝著張清羽躬身拱手。
“無妨,你還在輪回中,當然認不出我。反倒是我不請自來,沒有經過允許便擅自鏈接進入洞天,還請師弟不要見怪。”
張清羽抬手示意陽龍坐下。
“玄壇殿身負巡視龍虎門人的職責,可以隨意進入任何弟子的黃梁洞天,這是宗門的規矩,我怎么敢責怪監院。”
陽龍連說‘不敢’,坐下后恭敬問道:“不知道監院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嗎?”
“沒什么事。只是聽法篆局的人說師弟你實力恢復的很慢,所以專門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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