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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李鈞看到一片茂盛至極,占地不知幾許的青稞地之時,被俘虜?shù)纳煼鹦蛟迫崭嬖V他,這里就是因果城的外圍。
更加令人詫異的是,云日說這里原本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蕪戈壁。
而此刻的野蠻生長的花草,全都是因果城的特異所致。
只是這座城市停留在某個地方,只需一夜之后,那里便會生長出一片生機(jī)盎然的綠色海洋。
所以如果在番地遇見這樣突然出現(xiàn)的神跡,不必驚慌。
因?yàn)檫@不是危險,而是機(jī)緣。
證明因果城就在不遠(yuǎn)處。
當(dāng)然,這是對于云日這樣的番地佛序而言。
對于普通的番民,這里就是一片會吃人的草海。
鉛灰色的陰翳天空下,大雪依舊在肆虐。
大片大片的青稞在凜冽寒風(fēng)中如浪潮般涌動,四道裹著紅色僧袍的身影在其中逆浪前行,異常顯眼。
云日頂著一張麻木死寂的臉,邁著僵硬的腳步走在最前方。
時也好,命也罷,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求活的念頭,只希望自己在幫身后這群明人辦完事后,那具恐怖的甲胄能給自己一個痛快的解脫。
草海遼闊,漫無邊際。
隨著一行人的逐漸深入,周圍青稞生長的高度竟還在不斷拔伸。
如同一條不斷上漲的水位線,漸漸沒過了頓珠的頭頂。
與此同時,頓珠感覺一股奇怪的燥熱正在從自己的五臟六腑中不斷涌出,渾身感覺又麻又癢。
像是有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正在體內(nèi)快速滋生,要不了多久就會破體而出。
頓珠強(qiáng)忍著這股不安和恐懼,死死捏著十指,咬著牙竭力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響。
“怪不得你覺得自己會活不下去,遇見事兒都這么死撐怎么可能死不快?獨(dú)行不是孤膽,能打就往死了弄,不能打就撒丫子快跑,混武序也要用腦子的。你啊,要學(xué)的東西還太多?!?
李鈞右手落在頓珠的肩頭,一道勁力從指間流出,眨眼間覆蓋了對方紅袍下的身體。
勁力沖刷下,體內(nèi)怪異的感覺瞬間消散無蹤。
頓珠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露出一臉感激的笑容。
對于自己這位老師,頓珠是發(fā)自心底的感恩。就是對方身上那股壓迫感實(shí)在太強(qiáng)烈,讓他不太敢跟李鈞多說話。
“這地方有點(diǎn)古怪啊。你感覺到?jīng)]有?”
李鈞轉(zhuǎn)頭看向張嗣源,后者深有同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感覺到了,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催生我們的血肉器官,想要催生點(diǎn)什么東西出來。不過,好像只有我們受到了影響,對于佛序倒是很友好。”
張嗣源的感覺比李鈞更加清晰準(zhǔn)確,只見他伸手拽下手邊的一穗青稞,碾動著膨脹到足以拇指大小的夸張谷實(shí),口中嘖嘖稱奇。
“不得不說,這些農(nóng)序還真有幾把刷子,像這種甄別身份的方式,我走南闖北還是頭一次見。鈞哥,你說人在這里呆的時間長了,會不會真就變成了一株青稞?”
話音剛剛出口,張嗣源自己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古怪。
周圍搖晃的植株在他眼中,仿佛真變成了一個個身穿綠裳的人,正張開雙臂,前呼后擁向他圍攏而來。
“不會真他娘的這么晦氣吧?”
張嗣源暗罵一句,連忙丟了手中的青稞。
就在這時候,走在前方的云日突然腳步一頓,低聲道:“幾位大人,因果城的使者來了。”
李鈞聞言不禁微微皺眉,和張嗣源對視了一眼。
雖然武序和儒序都不是特別擅長感知和偵查的序列,但是以他們兩人現(xiàn)在的實(shí)力,尋常人物要想瞞過他們也不容易。
但此刻,李鈞和張嗣源分明都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反倒是僅僅只有序五的云日能夠感覺到對方的位置,這就有些過于反常了。
難不成是這片草海能夠屏蔽其他序列的感知能力,只有佛序的佛念能夠施展無礙?
生長的密不透風(fēng)的青稞如人一般向左右散開,露出一個奇怪的人影。
來人頭上戴著一頂斗笠,身披蓑衣,褲管卷起,赤著雙腳,露出的皮膚泛著常年耕種曬成的古銅色。
完全一副前明時期大明帝國中農(nóng)人耕夫的標(biāo)準(zhǔn)打扮。
“見過使者,在下是桑煙佛祖座下的云日寺主,此次前來是為了換取成熟的因果算力?!?
云日姿態(tài)放得很低,語氣恭敬,向?qū)Ψ奖砻髁俗约荷矸荨?
“造訪因果城的人,都是為了換取想要的東西?!?
農(nóng)人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斗笠微抬,露出一雙冷漠的眼眸,打量著站在云日身后的李鈞等人。
“你這次帶來的交易品是什么?我丑話說在前面,現(xiàn)在番地風(fēng)聲很緊,兌換的標(biāo)準(zhǔn)自然不能跟以前相提并論。如果只是些普通貨物,那寺主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這個我當(dāng)然明白。不過我這次帶的可是少見的珍品,絕對能讓鄭城主的因果樹滿意。”
早就有所準(zhǔn)備的云日,此刻對答如流,抬手示意。
“過來,先讓使者大人看看你的成色?!?
裹著一身紅袍的張嗣源主動上前,抬手摘下頭上的兜帽,動作僵硬,兩眼無神,把被人操控的傀儡模樣演的惟妙惟肖。
“這個人是貨真價實(shí)的儒序門閥成員,序位不低,而且在大明中還有官職在身,是我冒著極大風(fēng)險搶來的。”
此刻身份是護(hù)法神的李鈞在一旁看著熱鬧。
這個張家兒子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會‘射’藝,但實(shí)際上懂得東西還不少。
起碼從那個農(nóng)人發(fā)亮的眼睛能夠看出,他的偽裝并沒有被對方所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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