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啪嗒。
一大塊連筋的血肉掉落在地,已經(jīng)消融成半具骷髏的鄭鋤目光如灼。
“如果沒有我們的幫助,你要想再往前一步,難如登天。”
序列晉升的難度,毋庸置疑。
龐大的人口,有限的資源。難如登天的儀軌,殺機(jī)四伏的局勢。
無論是客觀條件,還是人為因素,都讓高序位的晉升變得極為艱難。
現(xiàn)如今李鈞能夠確定的活著的序二,只有張峰岳一個人。
而且這還是在百年時間之中,大明帝國接連掀起了兩次技術(shù)法門浪潮的前提下。
一葉知秋,可想而知其中的難度有多大。
所以雖然清楚李鈞十分厭惡‘社稷’的所作所為,但鄭鋤依舊有信心能夠拉攏對方。
因為在他們的試驗之中,獨行武序有一個突出的特性,那便是自私。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強(qiáng)大可以放棄一切,漠視一切,這才是獨行的真正意義。
這有二是武序基因在吸取門派武序覆滅的慘痛教訓(xùn)之后,自行演化出的特性。
既然結(jié)派聚眾行不通,那便一人成神。
獨行之人,先為野獸,再為神靈。
所有的同情、憐憫、愛恨、恩義,對于獨行武序而言都是無用的累贅之物,唯有將天地萬物當(dāng)為供給自身成長的養(yǎng)分,才能誕生出真正的武序新神。
這是社稷和桑煙寺共同探究出的獨行奧秘,鄭鋤也十分自信,這就是唯一正確的道路。
他相信李鈞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清楚這一點,只不過是礙于各種牽絆,所以不愿意面對罷了。
但李鈞繼續(xù)抗拒下去,那他將正確的道路上偏離的越來越遠(yuǎn),步履維艱,直至寸步難行,困死原地。
“這個世界上,能理解你的只有我們社稷。”
幾乎消融殆盡的血肉,露出一片森森白骨和各種琳瑯滿目的非人臟器。
鄭鋤睜著一只充血的眼球,言辭懇切,擲地有聲。
“我們和你之間,只是一場純粹的交易,大家各取所需。等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之后,要是還有可笑的憐憫之心,大可以放手再來追殺我們,為這些‘種子’求一個荒謬的公道,如何?”
偌大的因果城中,到處都在回響著鄭鋤的話音。
聲音從每一棵因果樹和每一寸血肉田畝之中傳出,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遠(yuǎn)處正在張弓搭箭的張嗣源用眼角余光看了過來,眉頭微皺,臉上神情略顯凝重。
頓珠埋著頭和幾只妖獸廝殺在一起,血光四起,渾然不理會耳邊鼓噪的聲音。
“就你這點捭闔的功夫,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不過你們這種能把自己縫成一個大雜燴的‘雜交’技術(shù),還真是有點門道,怪不得能把自己藏著的這么深。”
李鈞壓著眼眸,俯視站在坑底的鄭鋤。
“跟你打聽個事兒,認(rèn)不認(rèn)識一個應(yīng)該是縱橫序三的老頭?”
“誰?”
鄭鋤話音一愣,不明白李鈞的意思。
“看來是不認(rèn)識了。”
李鈞點了點頭,“那就好,要是獨行破序的機(jī)緣真是伱們這些臭魚爛蝦,我就得找那個老輩子好好說道說道了。”
嗖!
長槍貫射而來,從鄭鋤的胸口刺入,釘在地上。
纏繞在槍身上的火焰蔓延開來,焚燒著鄭鋤的身軀,滋啦作響。
“看來你現(xiàn)在還是沒有徹底醒悟,沒關(guān)系,等那些牽絆你的人和物被消滅之后,你自然就會醒悟。而且番地的事情才剛剛開始,我們還有很多見面的機(jī)會。”
火光中,傳出鄭鋤漸漸微弱的話音。
“在見面之時,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咔嚓。
兩條腿骨斷裂,鄭鋤的身體如沙崩解,被灼燒成一團(tuán)漆黑的灰燼。
李鈞臉色陰沉,臨死之前放狠話的人他見的多了。
但這次聽著鄭鋤這些裝神弄鬼的言語,一股不安卻不知從何處升起,彌漫在他的心頭。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
在李鈞的視線中,并沒有浮現(xiàn)出提示獲取精通點的字體。
這說明,鄭鋤還沒有死
嘩啦。
莫名的海浪聲回蕩在整個因果城之中。
環(huán)繞在外圍的綠色海洋突然開始向內(nèi)坍縮,所過之處露出肥沃的黑色土壤和一具具被拉扯而出的白骨。
那些擁有靈智的因果樹低頭吞下守衛(wèi)的身周的血肉產(chǎn)物,雙腳根須深深扎入血肉田畝之中,隨之一同往地下沉降。
這座因果城,要逃!
雖然清楚鄭鋤此刻必然就在這片血肉田畝中的某一處,可就像方才鄭鋤所言,李鈞根本沒有行之有效的阻止辦法。
獨行淬武‘克敵’根本無法籠罩如此大的范圍。
就連馬王爺晉升序三后更新的偵查手段,也同樣無法在浩如汪洋的生命力中找出鄭鋤潛藏的本體。
因此無怪鄭鋤如此有恃無恐,因為在這片農(nóng)場之中,李鈞確實殺不了他。
砰!
驀地,一聲爆裂的槍響激蕩而起。
李鈞猛然回頭,就見張嗣源手中端著一把形如‘朵顏衛(wèi)’的短柄槍械,篆刻槍身的道篆佛經(jīng)光芒奪目,槍口朝天,一顆拳頭大小的光團(tuán)脫膛而出,搖曳升空。
剎那間,李鈞清楚感覺到有一股成分十分復(fù)雜的精神力飛速擴(kuò)散,如同拉開一張孔眼極小的緊密網(wǎng)格,籠罩整片血肉田畝,快速過篩。
砰!
光團(tuán)炸開,一片細(xì)小的光點朝著四面拋散而下。
幾乎就在同時,心領(lǐng)神會的馬王爺脫離著甲狀態(tài),和張嗣源一同騰空躍起,槍口對準(zhǔn)光點標(biāo)注的可疑之處。
火光噴濺,槍聲隆隆,一個個血肉深坑接連不斷的炸開。
這點火力對于整體占地超過百畝的血肉田畝而言,完全就是撓癢癢,被炸毀的血肉不過只是九牛一毛。
可奇怪的是,原本正在向著地底深處沉降逃竄的血肉田畝卻猛地戛然而停,如同狂風(fēng)暴雨中驚怒的海面,掀起涌動的猩紅肉浪。也像是被打中了要害的巨獸,在痛苦的翻滾。
“當(dāng)著我的面,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想跑,是不是有點太看不起人了?真拿我張嗣源當(dāng)進(jìn)番地混資歷的紈绔子弟是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