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為人魚肉,這巴掌吃就吃了,無妨?!? ———— 東山越。 木鹿城的大殿金碧輝煌,昏黃的燈火在墻壁上蕩漾著,倒映出一道道漆黑的影子,仿佛妖魔鬼怪,不斷跳躍。 田仲青將手頭的一類木簡收好,下頭的侍從急匆匆地上來,恭聲道: “大人!一眾貴族復又上表,要拱衛李寄蠻進位…說是本就是協議商定過的日子,不能再拖了?!? “拿上來。” 田仲青嘆了口氣,將下人遞上來得表奏接過來,抬筆來在上頭勾勾點點畫了幾個圈。 田仲青當下是暫代山越之事,赭紅色的筆鋒不斷勾勒,東山越作批本來用的也是朱色,是近年才換過來的。 畢竟李家主脈用的是朱色作批,族正院便用稍暗的赤色以示在主脈之下,唦摩里聽了這消息,連忙把自家的批注換成了更暗的赭色,一直沿用至今。 “叫他們改了這些不合時宜的詞句,過幾日再送上來!” 田仲青隨便找了個理由把他們打發走,心中暗暗發怵。 “不是我田仲青要壓著諸位…是主家的意思啊……沒殺完一批貴族,怎么能讓李寄蠻上位呢?” 他心中暗暗嘆息,看著面前的大殿,下頭陳飾一片金黃,頗為動人,他也代領王位大半年,幾乎有些貪戀上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內殿之中的燈火跳動,朦朦朧朧地籠罩在諸多玉器和金器之上,這大殿當年是木焦蠻的行宮,造得是金碧輝煌,傳到了薺木的手里,削減了不少用度。 后來李妃若發動政變,李家的車架駛入宮中,鮮血數涂于宮階之上,貴族爭先恐后地屠殺王室,以討好李氏。 “風水輪流轉…馬上要濺上這些貴族的血了…” 田仲青迷迷糊糊看這金紅一片,仿佛是血,心中頓時驚醒,收起那些心思,卻見殿外叮當一聲,進來一身材魁梧的男子。 這男子身高八尺,眉毛濃厚,身形魁梧,一手握著一個金瓜大錘,看起來像是從道上跑過來的大匪,下一秒就要擲出金瓜將他砸成肉泥。 田仲青連忙從上首跳起來,急匆匆地迎下去,笑道: “汶哥兒!伱怎么到了此處?難道是家主親臨?” “田叔誤會了?!? 李汶外貌兇悍,性情卻是個溫厚的,悶聲作答: “家中已經抽調來了玉庭衛,在城中的各個地方守下了,家主說可以收網,便讓我來壓陣?!? “好好好!” 田仲青呵呵一笑,有些討好地道: “汶哥兒,家主可有什么交代的?” 李汶點點頭,答道: “家主答應了,此事若畢,田氏子弟可以復歸十二鎮。” “好呀!好呀!” 田仲青頓時大喜,他田氏自從被趕到山越來平衡局勢,越發被東人所看低,認為是與山越為伍,在這世人皆崇東的浪潮之中可是難受得很。 田家弟子在山越是地位崇高,放在黎涇鎮又低人一等了,雖然自家有兩個練氣修士,卻沒有主脈為仗,多為人暗中鄙夷。 自己的長子不過去了一次黎涇鎮,識不得鎮中的行酒游戲,被一陣哄笑,回來足足郁悶了三月,叫田仲青長吁短嘆。 更何況在這山越之地遠離主家,田家又是外姓中實力第一,田仲青是走在火炭刀刃上,日日提心吊膽…… 如今得了李淵平允諾,頓時大喜,連給李家做刀得罪李寄蠻和眾貴族的郁悶都盡數散去,心中冷聲: “先前還擔心今后如何在山越立足,那便殺吧!殺得個人頭滾滾,老子拍拍屁股走了,誰還管你幾個地頭蛇?” 當下傳令下去,宮中的兵甲便盡數動起來,鏗鏗鏘鏘一陣作響,宮門大開,一輛輛車馬駛出宮去,騎乘在修建不久的大道上。 “轟隆隆……” 街坊之間如雷霆炸響,山越百姓們從夢中驚醒,抬起頭來,不知所措。 ———— 木鹿鎮的另一角觥籌交錯,歌聲靡靡,李寄蠻臭著臉坐在上首,看著下頭的貴族放聲高歌,心中郁悶。 “總歸是蠻夷…這都是些什么玩意?!? 不見行酒投壺,也不見詩歌行令,李寄蠻學的滿肚子招數都做了空,只有唱完歌咕咕地喝酒,讓他好生不適。 正想著,下頭一氏族之人醉醺醺地上前來,嘿嘿一笑,醉道: “大王,你說這李淵平日日蒼白著臉,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豈不是將有變時?”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