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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嘴里嚼著魚肉,喝了一口黃酒,安撫道:“無須擔心,媚娘所言也僅只是提醒為夫而已,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也是說在全無戒備的情況下,如今形勢險惡,為父自然處處小心謹慎,身邊出入皆有親兵部曲護衛,緊要之時尚可調集右屯衛的兵卒加強守備,這些皆是隨我出生入死的剽悍之輩,又全部裝備火器,就算長孫無忌能夠調集一衛兵卒硬攻,也足可全身而退,權且安心便是。”
妻妾們自然了解自家親兵部曲以及右屯衛的戰力,聞言略微放心,高陽公主哼了一聲,不滿道:“父皇身為皇帝,豈能眼睜睜的看著郎君你陷入險地呢?說起來整件事根本就與郎君無關,父皇應當將這人擔起來才是。”
武媚娘閉口不言,這等話也只能高陽公主說,還得是在家中并無外人的情況下,否則傳揚出去,難免有不敬之嫌。
房俊一頓風卷殘云,吃得飽飽的靠在椅子上慢慢的喝著黃酒,笑道:“皇帝也不是就能為所欲為,亦有牽絆顧忌在內,否則又何須為夫出這個頭,將關隴貴族們惹得發狂?不過殿下放心,縱然陛下不能公然站在為夫這一邊,但背地里還是會護著為夫的,所以此番看上去或許驚濤駭浪一般,但為夫卻是穩如泰山。”
見他如此有自信,政治素養低得多的蕭淑兒才放心。
在她想來,既然有皇帝在背后支持,這天底下又有誰能害得了自家郎君呢?
高陽公主嘆道:“只是這番朝堂之上的爭斗必然慘烈,父皇既然不好明面上支持你,那么關隴貴族肯定群起而攻之,說不得丟官罷爵不可避免。”
如今她算是諸多公主當中最顯赫的幾個其中之一,不僅僅是房玄齡乃李二陛下的肱骨之臣,縱然致仕告老依舊圣眷不衰,更因為郎君房俊一路青云身居高位,雖然爵位不顯,照比那些個駙馬動輒國公、縣侯的爵位低了一些,但太子少保、兵部尚書的官職卻是駙馬當中絕無僅有的,大權在握,比空領一些祿米的爵位強的不要太多,不知多少公主私下羨慕嫉妒恨。
女人總是難免虛榮,就算如今高陽公主對這門親事無比順意,與房俊的感情也如膠似漆,但是攀比之心亦不曾消散。
想到若是房俊再一次丟官罷職,那些個平素羨慕得不得了的公主們一個兩個幸災樂禍的嘴臉,便忍不住的失落……
這次未等房俊開口安撫,武媚娘已然輕笑一聲,柔聲道:“殿下還以為咱們郎君是幾年前那般,每每遇上彈劾攻訐便孤軍奮戰,一個幫忙說話的都沒有?您盡可放心,且不說英國公、馬府尹、江夏郡王這些人這次會幫著郎君,就算是江南士族,也必然會堅定的站在郎君身后,區區關隴貴族,難不成還以為這是開國之時,把持朝政為所欲為的時候么?”
高陽公主最是心腹武媚娘的才智謀略,頓時大喜,她并未意識到如今房俊早已將山東世家、江南士族都拉攏過來,而是單純的以為江南士族是因為房俊與蕭家聯姻的緣故才會成為盟友,伸手攬住蕭淑兒即便懷孕卻依舊纖細的腰肢,喜滋滋道:“沒想到你這丫頭不僅僅是個好看的狐貍精,原來還是有點用處的嘛!”
蕭瑀乃是清流領袖,朝中御史言官幾乎盡皆出自他的門下,若是行軍打仗自然是關隴那些人厲害一些,但是朝堂之上言語爭論打嘴仗,他們哪里是御史言官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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