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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與李泰之間的“郎舅”關(guān)系,卻是并不在意。達(dá)官顯貴們對于狎妓之事素來當(dāng)作清雅之事,甚至不少士林學(xué)者樂此不疲,在青樓楚館之間闖下偌大名聲,誰若是能夠得到名伎垂青得薦枕席,更會以此為榮,旁人傳揚出去也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別說“郎舅”了,就算是“翁婿”之間飲酒狎妓,也是一樁美談。
大唐風(fēng)氣之開放,的確千古罕有……
李泰自然也是歡場常客,不過這會兒卻皺起眉頭,對那人說道:“多謝穆刺史好意,只是本王遠(yuǎn)道而來,舟車勞頓,還需好生歇息幾日才行。況且還有正事要辦,待過得一些時日,再與穆刺史把酒言歡,此番恕難從命了。”
他也愛湊熱鬧,但心里畢竟有數(shù),此番房俊陪同他南下已經(jīng)算是冒了天大的風(fēng)險,若是自己今日赴宴,房俊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可是那等大庭廣眾之下,保衛(wèi)措施難免有所疏漏,萬一關(guān)隴那幫人伺機動手,不說害了房俊性命,但凡傷了皮毛,自己都無法面對。
杜荷頓時一臉失望,瞅瞅李泰,又瞅瞅房俊,抿著嘴不吭聲。
那人也不敢多問,只好說道:“喏,小的這就回去回復(fù)吾家刺史,先行告退。”
待到那報信人一走,杜荷向李泰抱怨道:“好不容易來一次江南,放著那等風(fēng)花雪月之事不去,殿下不覺得遺憾么?”
李泰瞅了他一眼,淡然道:“二郎與關(guān)隴之間鬧得不死不休,此次南下,他們很有可能狠下殺手,那等四周空曠之險地還是少去為妙。”
杜荷看了一眼旁邊淡定喝茶的房俊,愕然道:“不至于吧?就算關(guān)隴那些個人膽子再大,有殿下在場,他們豈敢造次?”
李泰哼了一聲,拈起茶杯,道:“哪里還有他們不敢干的事情?小心駛得萬年船。”
杜荷不敢再說,心里卻不以為然。
一旁的房俊放下茶杯,笑道:“杜二郎也不必失落,大丈夫立于世間,豈能只有那等風(fēng)花雪月?仗劍江湖,立馬橫槍,豈不更是快意!若你覺得寂寞,明日一早,某帶你殺入蘇州城,震一震那些個江南士族,關(guān)中紈绔笑傲江南,過江龍威震地頭蛇,豈不是更有意思?”
杜荷并不知道先前李泰、房俊與穆元佐、裴行儉在鎮(zhèn)公署偏廳內(nèi)商議的事情,此刻聞聽,頓時愕然:“你不是瘋了吧?江南士族固然看上去溫馴一些,不如關(guān)隴貴族們強悍,可到底偏安一隅橫行霸道慣了的,以往他們便對你恨之入骨,不過是利益所致一直壓制著罷了,如今你若是太過強勢,他們又豈能忍氣吞聲?這里可是江南,關(guān)隴或許不會將你如何,可萬一江南士族們起了殺心,那可就大事不妙。咱們此次前來不過是接收那些個產(chǎn)業(yè),到手之后便即啟辰返京,又何必四處鬧事?”
李泰無語,感情這位根本察覺不到江南氣氛的微妙變化,還以為自己這個親王出馬,一切便可以水到渠成呢。
當(dāng)年江南士族豪橫的時候,那可是連隋煬帝的面子都不賣,害得隋煬帝為了得到江南士族的支持,不惜撇開長安、洛陽那等京畿重地跑到江南戀棧不去,結(jié)果還是被江南士族給坑了一把。
自己這個毫無實權(quán)的親王,在他們眼里算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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