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喏。” 長孫沖側(cè)身,在無數(shù)道羨慕嫉妒的眼神之中,來到淵蓋蘇文下首的案幾之后,撩起衣袍,跪坐下去。與他正對的,正是世子淵男生,長孫沖與淵男生對視一眼,相互略微頷首致意,便垂下頭,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 淵蓋蘇文性格極為霸蠻,剛愎自用,他處置事務(wù)從不與人相商,即便問詢意見也極少采納,乾綱獨斷。所以他議事之時,毋須旁人多說,只需將他的命令記住,然后嚴格執(zhí)行即可。 所以,但凡在淵蓋蘇文面前聽命,毋須有什么驚才絕艷的口才,只要帶著耳朵來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淵蓋蘇文根本不跟眾人商議什么,即便在座很多都是朝中重臣,他卻只是乾綱獨斷,一連串的命令下達,眾人唯唯聽命,不敢有絲毫質(zhì)疑。 未幾,淵蓋蘇文端起面前案幾上的蓋碗,用蓋子輕輕撇了一下浮沫,呷了一口。 一眾官員會意,紛紛起身告退。 待到長孫沖也起身施禮,意欲告退,卻見淵蓋蘇文放下蓋碗,道:“大郎暫且留步,莫尚有要事吩咐。” “喏!” &nbs sp; 長孫沖趕緊回身,重新坐好,抬頭看了對面的淵男生一眼,對方略微頷首,面帶微笑。 長孫沖便松了口氣。 身在賊營,自己時不時的消息傳遞會唐軍大營,誰也不敢保證一絲疏漏也沒有,萬一有所泄露,以淵蓋蘇文的暴虐性情,將他五馬分尸亦不為過。 甚至于,將炮烙、蠆盆、醢、脯等等酷刑加諸于身,亦不足為奇…… 待到堂中諸人走得干凈,淵蓋蘇文才說道:“近日之‘軍演’成果斐然,做得很少。而且抓捕潛逃之徒亦是成效卓著,狠狠的警示了那些怯敵畏戰(zhàn)、毫無風骨之徒,吾心甚慰。” 長孫沖忙道:“為大莫離支效力,乃在下之榮耀。自當竭盡全力,鞠躬盡瘁。只嘆在下才疏學淺、才能有限,不敢當大莫離支之贊譽,受之有愧。” “呵。” 淵蓋蘇文冷峻的臉容綻出一絲生硬的笑意,旋即隱去,頷首道:“外人皆以為吾嚴苛,大繆也。吾固然對下要求嚴格,卻賞罰分明,不徇私情。有功則獎,有過則罰,汝做事上心、手腕高明,吾皆看在眼中,何需妄自菲薄?” 長孫沖不明白淵蓋蘇文到底是何用意,只得感激道:“在下戴罪之人,不得不流亡天涯,卻得到大莫離支賞識重用,予以信任,實在銘感五內(nèi)!只能誓死報效,鞠躬盡瘁!” “很好!” 淵蓋蘇文欣然道:“既然如此,那吾也不當你是外人,便直言了。” 頓了一頓,他面容有些黯淡,吁出一口氣,道:“如今唐軍勢如破竹,大勢難擋,高句麗精銳之軍隊盡皆陣亡于安市城,大行城、泊汋城等城池難以抵擋唐軍強渡鴨綠水,更沒有軍隊可以抵御唐軍南下。吾雖然號召與平穰城共存亡,可又豈能眼睜睜看著數(shù)十萬高句麗軍民盡皆與平穰城玉石俱焚?若是那般,吾定然為高句麗之罪人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