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隊伍之中的長孫無忌看著這般嚴密的盤查,心中對于李績的治軍之術亦是欽佩,此番若非丘孝忠掩護,他休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軍營…… 半個時辰之后,隊伍穿過軍營,前方山嶺連綿風雪漫天,丘孝忠在馬上拱手道:“國公此去,路途險阻,還望多多保重。” 他不知長孫無忌到底有何圖謀,又為何在陛下重傷、大軍攻城這等關鍵時刻離開軍營返回長安,但心底隱隱約約亦能有幾分猜測。 他平素與長孫無忌來往不多,但私底下的利益卻盤根錯節,因此愿意冒險護送長孫無忌一程。如若將來長孫無忌成就大事,自己亦能收益,與之相比,眼下冒一些風險則微不足道…… 長孫無忌亦在馬背上抱拳還禮:“此次多謝將軍相送,這番情誼,吾心中謹記,以圖后報!” 丘孝忠笑道:“國公客氣!山高水遠,一路保重!” 此地雖然離開了唐軍大營,但誰也不敢保證會否有斥候來往,萬一被人撞見,自己罪責不輕。因此客氣了兩句,得了長孫無忌的人情,便急匆匆告辭離去,返回自己 回自己的營地。 長孫無忌則帶著奴仆部曲,頂風冒雪向北而行。 這一路的確如丘孝忠所言那般“山高水遠”,且正值嚴寒、大雪封山,尚且要躲避沿途的唐軍駐扎地,可謂艱難險阻。然而長孫無忌非但沒有半分畏難,反而胸中熱血沸騰。 只要想想自己回到長安之后如何綢繆大事,將長孫家再一次推上榮耀之巔峰,而自己亦將成為天下景仰萬民相誦的一世人杰,那股已然消失多年的沖動又回到體內。 大丈夫自當金戈鐵馬、手執日月,豈能畏懼艱難、安于現狀,等待黃土飛塵慢慢與草木同朽? ***** 夤夜風雪之中,諸遂良回到自己的營帳,沒有點燈,將侍者斥退之后,手中錦盒放在身側的茶幾之上,一個人坐在黑暗之中,耳畔聽著帳外風聲呼嘯、蹄聲陣陣,胸中波濤起伏、神思不屬。 抬手揉了揉臉,卻發覺雙腿因為久坐已然麻木。一邊揉著腿,一邊長長的嘆息一聲。 以往他總以為自己才華橫溢,既然能在書法詩詞之道獨步天下,縱然身入仕途亦能如魚得水、游刃有余,所欠缺的也僅只是一個機會而已。 時至今日,他卻對官場之上的勾心斗角心有余悸,那種不講人情道理的殘酷爭斗往往使人泯滅良心、喪失道德,隨時隨地都要面對生死抉擇。然而一入官場深似海,進來容易,想要退出,卻由不得你。 他不愿走出這一步,然而長孫無忌早已將其中之利弊剖析清楚,勸說也好,恐嚇也罷,總之他眼下早已沒有回頭路。 前進一步固然是萬丈深淵,可如若后退,一樣是深溝險壑,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營帳之中一片黑暗,諸遂良枯坐半晌,方才起身,將面前的錦盒打開,從中摸索著取出一顆指甲大小的藥丸捏在掌心,而后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堅定意志,轉身出了營帳,來到不遠處的中軍大帳。 大帳內燃著燈燭,太醫正給李二陛下做了腿部的按摩防止血脈堵塞、筋絡萎縮,見到諸遂良走進來,停下按摩的動作,鞠躬施禮。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