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侯莫陳虔會默然。 是啊,他幽居此間四十載,到底是因為心中那份癡情并未能使得他徹底斬斷紅塵、甘愿與草木同朽,還是四十載枯朽的生活使他已然厭倦,且后悔這四十載的清修白白浪費了光陰? 亦或者,是那種叱詫風云、手掌大權凌駕于億萬黎庶之上的榮耀破掉了這份歷經歲月錘煉的修為…… 李靖看著他枯井不波的神情,卻知道他內心必然波動。 若是以往,或許四十載的苦修使得他不縈于物、心志堅韌,然而眼下,權勢已然破除了他的一身修為,生死成敗,豈能不動聲色? 遂嘆息一聲,道:“四十載光陰,先生棄若敝履,唯愿追尋本心,隔絕紅塵。然而時至今日,先生甘愿墜入紅塵,為權勢所累,豈不是四十載光陰盡皆虛度,白白浪費?” 終于,侯莫陳虔會清冷的面容出現一絲抽動,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李靖。 兩人四目相對,良久,侯莫陳虔會方才輕聲一嘆,搖搖頭,道:“四十載清心寡欲,終被權勢所累……老夫悔之莫及。” 若貪戀權勢,以他 ,以他當年之才華能力、家世背景,早已屹立于朝堂之上,執掌大權、指點江山。既然選擇了這一條清靜之路,只為心中那道倩影默默祈禱,又何必重新將那些功名利祿都撿起來? 如此以來,豈不是四十載光陰盡皆虛度,一切又回到當初? 李靖緩緩頷首,唏噓道:“當年先生之風采,吾至今尤未忘卻,眼下時局不穩,吾輩軍人自當報效家國,不能兼顧私情,故而會留下兵卒看守此處,免得旁人前來打擾,還望先生諒解?!? 言罷,起身一揖及地,未等侯莫陳虔會說話,轉身大步離去。 人一旦到了某一種境界,便不屑于說謊,更不恥于說謊,只要侯莫陳虔會說出那一句“悔之莫及”,李靖便知道無論如何,都再無人能夠游說侯莫陳虔會回到這一場兵變綢繆之中來。 沒有了長孫沖居中調度,沒有了侯莫陳虔會振臂一呼,關隴門閥群龍無首,又能掀起什么風浪? 怕是這會兒,關隴門閥應當聚在一處焦急的商議如何善后…… ……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