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可關隴反叛,勢必雷霆萬鈞,縱然東宮早有準備,又能抵擋幾時?尤其是房家身在長安城內(nèi),不一定能夠及時撤如太極宮。以房家與長孫家的恩怨,萬一長孫無忌心生歹意,府中那一點家兵如何抵擋? 如若府中妻妾家眷當真于這一場兵變當中遭遇不測,房俊幾乎不敢想象自己將要如何去面對…… 若是換了旁人,此刻必然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不過裴行儉卻依舊壯著膽子、硬著頭皮,勸諫道:“大帥息怒,咱們想要盡快班師回朝救援東宮,勢必還要倚靠各族聯(lián)軍在咱們走后協(xié)助安西軍鎮(zhèn)守西域,若是這個時候鬧得不可開交,勢必為西域局勢留下隱患。況且,局勢也未必就如想象那般糜爛。” 對于裴行儉,房俊自然甚為信任,不僅信任其忠誠,更信任其能力,所以裴行儉的話語他即便盛怒之中亦能夠聽得進去。 坐在書案之后,拿起案頭茶杯呷了一口,將所有書吏、將校盡皆斥退,看著裴行儉道:“旁人不知,你豈能不知吾之心思?眼下長安危急,雖然太子殿下嚴令吾等不得回師救援,但那是太子不了解西域之形勢,以為大食軍隊依舊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唯恐吾等為了 吾等為了勤王救駕便丟失了西域領土。可眼下分明已經(jīng)取得大勝,十余萬大食軍隊盡皆潰敗,卻偏偏未竟全功,留下隱患,吾心中有若煎熬。若是不對違抗軍令之輩予以嚴懲,豈肯罷休?” 裴行儉道:“末將自然明白大帥之急迫,不過眼下那些潰兵固然逃亡碎葉城,卻也未必便會成為西域安定之隱患。吐迷度率領回紇舉族內(nèi)附,已然再無退路,但其心中對于大唐之認可尚且不足,心存貳心事屬尋常。不過若是此次不僅不罰,反而任命其為安西都護府副將,必可使其感受到大唐對其之重視與寬容,再命其率領各部胡族剿滅潰兵,豈能不感恩戴德、盡心竭力?” 房俊沉思不語。 固然心中怒火未竭,卻也覺得若按照裴行儉之諫言,比單純的予以嚴懲效果更好。 這不是畏威亦或是懷德的問題,而是以人性考量。吐迷度為何罔顧房俊之軍令?就是因為他心中沒有安全感,認為舉族內(nèi)附大唐乃是無奈之舉,遲早要被大唐當作馬前卒消耗掉,所以才會保存實力,導致犯下大錯。 若是給予其足夠的信任,結果自然不同。 門外親兵進來通秉,說是吐迷度到了,房俊頷首,讓其進來。 吐迷度大步走進營帳之內(nèi),心中忐忑難安,絲毫不見往昔的桀驁,恭恭敬敬上前按照唐軍軍規(guī)見禮:“末將參見大帥!” 房俊嗯了一聲,面色陰沉,再無言語。 吐迷度使勁兒咽了口唾沫,心中七上八下。自隘口返回,一路行來,見到不久之前還囤積十余萬大食軍隊的營地已然盡被唐軍占領,且遍地狼藉硝煙彌漫,令他驚悸不已。 這得是何等戰(zhàn)力,才能如此肆虐? 對于唐軍之敬畏愈發(fā)加深幾分,因為之前違抗軍令之惶恐自然更加畏懼,且眼前房俊這般一聲不吭,明顯極為惱怒,不知將如何處置自己…… 房俊一言不發(fā),使得吐迷度壓力極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