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然而此刻見到李祐衣衫不整、形容憔悴之模樣,心里又有些心疼、有些不忍,到底還是自己的骨肉兄弟啊,何況此刻李祐淪落至此,對他的儲位已無半點威脅,又何必斬盡殺絕呢? 不過當下之形勢頗為微妙,若想促成和談、結束兵變,東宮反倒需要主動幫助關隴門閥洗脫“謀逆”之罪名,否則和談之基礎便不存在。皇權正統,焉能向叛逆妥協呢?“邪不壓正”乃是人間至理,任何時候都要維護的基本準則,一旦顛覆則綱常失序、倫理顛倒,他這個當朝太子之正統地位亦將受到懷疑、攻訐,埋下種禍之根源。 關隴洗脫罪責最好的方式便是將罪名推卸到齊王李祐身上,關隴門閥由主謀變成幫兇——至于權傾朝野的關隴門閥豈會任由一個親王擺布,這并不重要,只需給天下人一個借口即可,何況齊王意欲爭儲、污蔑太子乃是事實,絕非無辜。 那么關鍵的問題便在于:若著實齊王謀逆之罪,自己還能否保住他一命? 謀逆大罪攸關社稷江山,絕非身為太子便能夠一言而決,皆是滿朝文武皆言“必誅此獠”,他又能怎么辦? 當真是左右為難。 房俊察言觀色,見到太子并未過于惱怒,遂低聲道:“來此之前,齊王殿下私自給長安城中公卿大臣們寫了一封書信,詳細道盡如何遭受關隴門閥迫害,又是如何被長孫無忌脅迫寫就那一份詆毀污蔑太子之檄文……” 李承乾渾身一僵,先是看著兀自哭哭啼啼央求饒命的李祐,繼而抬頭看向房俊,目光之中 目光之中滿是驚愕與難以置信。 房俊低眉垂眼,束手立于一側,仿佛那些書信當真是齊王所為,與他半點干系也無……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臉色變得甚為難看,沉吟良久,才緩緩對李祐道:“你所犯之罪行,攸關江山社稷、皇權正統,縱然是孤亦不能予以赦免。且先將你圈禁起來,待到此間事了,朝政重歸正規,再做議論。” 李祐自然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遂垂淚頷首道:“多謝太子哥哥愛護,臣弟心中愧疚,無顏面對天地矣!” 他臉上在哭,心里卻對房俊佩服得五體投地:之前還以為他讓自己寫那些書信是另有計較,現在才明白原來是要將罪名先一步撇給關隴門閥,縱然太子不同意也別無他法,生米煮成熟飯,徒喚奈何? 否則太子為了顧全大局與關隴和談,大抵是不會同意為自己洗刷罪責的…… …… 待到李祐被內侍帶下去,擇選一地暫且圈禁,李承乾默默坐在書案之后喝茶,并未讓房俊就座。 平素他對待房俊不似君臣,仿若親朋,一直以禮相待,這等情形是極為罕見的…… 房俊也不慌,束手立于一側,一聲不吭,等著太子發問。 半壺茶喝完,李承乾抬頭看了一眼外頭陰沉沉的天色,這才緩緩問道:“二郎為何這般為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