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果不其然,房俊收回接雨水的手,將濕漉漉的手掌放在斗篷上擦拭,緩緩道:“按理說,您乃是高祖皇帝的肱骨之臣,起碼也得是心腹死士那個級別,可以交托重事、予以信任,自當擁戴高祖皇帝一切決定,包括尊太子建成為儲。然而呢?您卻最終歸順到陛下麾下,隨同陛下在玄武門斬殺建成、元吉并其黨羽……現在您在我面前大言不慚,張口忠誠閉口忠誠,可笑不可笑?” 張士貴方正的面龐已經猶如充血,兩支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房俊,大有撲上去狠狠咬住房俊脖子的氣勢…… 房俊卻渾然不懼,甚至繼續挑撥張士貴的怒火:“您若是敢先動手,信不信在下就在此地斬下你項上人頭,然后給你按上一個勾結叛軍、意欲放開玄武門截斷東宮退路、圖謀殺害太子的罪名?” 這回張士貴的親兵全都怒 兵全都怒了! 居然對待自家大帥這般顛倒黑白、惡語相向?數名親兵已經將手掌搭在腰間橫刀的刀柄上,只待張士貴一聲令下,便即策馬向前將房俊斬殺于當場! 房俊的親兵自然不甘落后,一個個亦是全神貫注、雙目圓瞪,只要對方稍后異動,便沖上去一一誅殺! 反倒是張士貴聽聞房俊之言,好似這漫天雨水全都傾倒在他的頭上,激靈靈一個冷顫,領會到房俊言語之中的深意,他也是他從來不曾想過,但絕對有可能存在的事實…… 張士貴臉上血色盡褪,嘴唇顫抖的張了張,勉強出聲道:“你這廝休要妖言惑眾,老夫縱橫沙場一生,豈能被你三言兩語所蠱惑?老夫固然履歷有虧,但追隨陛下二十年來,兢兢業業忠誠篤定,斷不會有你所言之事發生。” “呵呵。” 房俊冷笑一聲,撣了撣馬鬃上的雨水,低著頭,輕聲道:“這世上總有些人懷有大志,有開天辟地之氣魄。連帝國繼承人的太子都可以舍棄,又豈會在乎多犧牲一個武夫呢?” 話語落入張士貴耳中,直如雷霆霹靂一般,震得他嗔目結舌,不可置信道:“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房俊抬起頭,目光平靜的與其對視:“虢國公最先要考慮的,不是在下如何得知你的任務,而是如何擺脫自己的下場……死其實不算什么,吾等身為軍人,早已下定決心為君、為國馬革裹尸、死不旋踵。但太史公有言,死有輕于鴻毛,亦有重逾泰山!事背負著殘害太子、斷絕儲君之罵名生生死死受人唾棄,還是堂堂正正擁戴太子開創一番新天地?虢國公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取舍。” 我知道什么取舍? 我特么知道個屁! 張士貴內心崩潰,差點想要仰天大吼一聲。 他弄不明白房俊如何得知自己的任務? 自己是遵從陛下的遺詔行事,即便有可能如房俊所言那般將所有的罪責負于己身,身敗名裂遭受萬世唾罵,還是站在太子一邊,拼盡全力殺出一片天地?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