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請他入內相見。” “喏!” 親兵退出,高侃回到書案之后,須臾,宇文士及快步入內。 高侃起身抱拳,朗聲道:“末將見過郢國公,甲胄在身,未能全禮,恕罪恕罪。” 宇文士及笑容溫潤,抱拳回禮:“高將軍威震玄武門,乃吾大唐軍中新一代之戰將,如今更是為了太子殿下披荊斬棘、領軍在外,老朽前來打擾已是不該,何談恕罪?不敢不敢。” 高侃亦是笑容憨厚,客氣道:“國公請坐。” 這位關隴門閥的二號人物一見面便將姿態擺得這么低,看來的確是驚慌失措亂了方寸…… 兩人分別落座,高侃欲命人奉上香茗,卻遭宇文士及婉拒:“時局緊迫,些許禮節毋須在意,免了吧。” 高侃從善如流,將親兵斥退,帳內只剩下他們兩人,這才問道:“郢國公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時間緊迫,宇文士及也不繞彎子,直言道:“如今吾等退守大云寺,正與太子殿下商議和談之事,暫時未有定論。然朝中局勢動蕩,自有一些人狼子野心,意欲剪除太子羽翼、脅迫朝政,故而欲對吾等關隴勛貴不利,還望將軍以大局為重,能夠阻擋逆賊,匡扶朝政。” 高侃一張臉便冷了下來,淡然道:“若說逆賊,末將只知起兵反叛的關隴門閥,卻不知還有旁人。況且末將駐扎于此,非是為了保護汝等關隴勛貴,而是在等待大帥軍令,軍令一到,便即起兵殺上大云寺,肅清叛逆、以正朝綱!念在郢國公非是主謀,不忍加害,還請速速離去。” 大帥雖然下令追剿關隴殘余,但從未有命令斬盡殺絕,顯然關隴殘余的存在還是有些用處的,自 處的,自然不會任由程咬金統統給殺了。不過右屯衛與關隴連番大戰,戰死不少兵卒,這份仇怨很可能沒法報仇了,總得狠狠的敲上一筆好處才行。 宇文士及哪里知道高侃到底得到的是什么命令? 雖然大抵猜測房俊是不會將關隴斬盡殺絕的,但兩軍打了那么長時間,相互之間仇怨甚深,萬一底下的兵將壓不住火氣,故意放任程咬金率軍上山那可如何是好? 哪怕只有一絲可能,宇文士及也不敢冒這個風險…… 壓著心中焦躁,宇文士及笑道:“關隴與越國公素來不睦,這是事實,但正所謂冤家宜結不宜解,能夠得到一個幫手,總好過多一個仇人。眼下關隴固然危若累卵,動輒有傾覆之禍,但越國公也未必便如看上去那么輕松自在……如今太子抵定大局,關隴撤出朝堂乃是必然,但諾大的朝堂中樞總要有人去運轉,山東、江南兩地的門閥大局入朝已經勢不可擋。此等情況之下,手握兵權、戰功赫赫的越國公自然會遭人妒嫉,被山東、江南兩地門閥所排斥在所難免。高將軍千萬不要小看這兩地門閥,入唐以來正因為被關隴死死的壓著,他們才偃旗息鼓、休養生息,可一旦進入朝堂,排斥異己、攫取權力簡直有如洪水猛獸一般,到時候越國公勢單力孤,連太子都有可能被架空,豈非滿朝皆敵、郁郁而不得志?” 身為關隴門閥的二號人物,長期以來一直以對外聯絡之身份存在,自是思維清洗、口齒伶俐,一下子便抓住房俊的命門。 房俊所倚仗的除去軍功之外,便只剩下太子的信重,若是有朝一日連太子都被架空,房俊又能有什么好下場?投閑置散、郁郁不得志都是好的,搞不好便會被栽贓陷害,慘淡收場。 高侃默然。 他自是清楚眼下朝局之關竅所在,而太子寧愿放著反叛的罪名也不予追究關隴,反而要將其收入麾下,也正是這個原因。 山東、江南兩地門閥被壓制得太久了,這份遠離朝堂的怨氣有多么重,將來重返朝堂的欲望就會有多么猛! 喻為“洪水猛獸”,毫不為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