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行成眉頭緊鎖,思忖半晌,才輕嘆一聲,無奈道:“事已至此,對盧國公你也沒什么好隱瞞,其實并無你所猜想的所謂內情,只不過大家一致猜測,英國公之行為極為不妥,恐有變故。” 李勣行為舉止莫名其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無論是之前自遼東撤軍之后一路拖拖拉拉不肯返回關中平定關隴兵變,亦或是眼下縱容尉遲恭攔阻自己剿滅關隴,任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其中究竟。 程咬金想了想,道:“所以你們打算讓我進攻大云寺,不惜與右屯衛開戰,就是為了試探李勣的立場到底是什么?” 張行成頷首,沉聲道:“正是如此,英國公的立場太過關鍵,但咱們從其舉措上毫無猜測。既然他縱容尉遲恭,那么咱們不妨也直接一點,等到兩軍接戰、甚至是三軍混戰,英國公總會有所動作,其立場也就水落石出。” 程咬金沉吟不語。 三軍混戰,勝負未知,李勣自然要有所動作,屆時他的立場自然清晰可見,但左武衛因此所要承擔的風險卻極大——右侯衛不確定右屯衛會否死死擋住山路,為了確保關隴安危勢必全軍上陣,自己這邊佯攻,右侯衛卻是實打實的死戰。只有一個右侯衛也就罷了,程咬金有信心將其擋住,可萬一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情況下,右屯衛也全力來攻呢? 自去歲東征一來,整個大唐軍隊序列之中最為光芒閃耀者,莫過于右屯衛,一連串大勝每一次都是擊潰當世強軍,戰功赫赫宇內無敵,即便只有高侃率領一部屯駐山口,程咬 口,程咬金也甚為忌憚。 但與此同時,他也意識到了一個機會——如若李勣當真別有心思,背離了山東世家,那么山東世家為了保證在朝中的利益,勢必會換一個所謂的旗幟…… 只有他程咬金,才能取李勣而代之。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山東世家強橫的勢力與龐大的底蘊,當真得以進入朝堂有了伸展之地,那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關隴門閥也好,江南士族也罷,萬萬不能與山東世家相抗衡。 而作為山東世家的旗幟,自己說不定也能染指“朝中第一人”的地位…… 思忖良久,權衡利弊,程咬金終于緩緩頷首,道:“吾會擺出擺出攻擊陣勢,而后以小股騎兵襲擾右屯衛,發動佯攻,借以試探李勣的反應。可一旦尉遲恭不顧軍令襲擊吾軍后陣,吾會立即撤回春明門外,再不參預此次行動。” 他愿意在山東世家要求之下冒一次險,試探李勣之反應,以之換取山東世家的支持。但絕對不會當真傾巢而出,與右屯衛、右侯衛實打實的打一場,相比于山東世家這座靠山,顯然左武衛這個根基更為重要。 如果將左武衛打殘了,他程咬金憑什么在以后風波跌宕的朝堂之上立足? 利弊之間,自有取舍,程咬金絕不會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從而做出后患無窮的事情…… 張行成很是為難,考慮良久,見程咬金態度堅決,只得妥協:“如此也好,關隴之生死固然重要,但還是比不過英國公的立場。那就請盧國公您妥善安排,吾這就回去稟明一切。” 似程咬金這樣的統兵大將、帝國元勛,即便是山東世家也只能予以籠絡、加以利用,不能任憑驅策、視如附庸,一旦彼此種下嫌隙進而分道揚鑣,便是兩敗俱傷之局。 所以程咬金盡管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派兵襲擾右屯衛;而山東世家再是不滿,也只能適可而止。 待到張行成離去,程咬金召集麾下將校,指派一支兩千人的輕騎部隊,沿著浐水東岸向南迂回,直至右屯衛側翼,忽然發動攻勢。 左武衛騎兵冒著小雨一路潛行,抵達右屯衛側翼不足十里之處被其斥候察覺,果斷發動突襲,兩千輕騎將速度提升至極限,一舉殺入右屯衛左翼。右屯衛沒料到對面忽然發動攻擊,倉促迎戰,被沖散一旅兵卒。不過右屯衛久經戰陣,雖然變起倉促,但應變極快,后陣的弓弩手結陣上前,遠程施射,將左武衛騎兵的沖鋒勢頭壓制,而后刀盾手掩護,且戰且退。 中軍帳內,高侃聽著戰報,看著輿圖,一雙眉毛緊緊蹙起。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