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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人齊齊側(cè)身，面色肅然，不敢直面。

    王瘦石整理衣冠，而后將背后背著的一個小包裹取下放在面前桉幾上，打開見其中一個凋龍鐫鳳的紫檀木匣，再度打開，從中取出一卷明黃色的綢緞卷軸，展開來時，諸人見到背面龍徽云紋，愈發(fā)伏首貼耳。

    王瘦石展開黃綢卷軸，聲音肅然：“朕紹膺駿命，順天應(yīng)時，御極以來，夙夜難寐，憐天下臣民之窘迫，惜神州江山之離亂，故兢兢業(yè)業(yè)、勤政愛民，未敢有驕縱之心……皇太子怯弱失德，寵信奸佞，凡監(jiān)國之時社稷動蕩、百姓離散，人神共棄，今予以廢黜，圈禁太廟……晉王李治，大孝通神，自天生德，累經(jīng)監(jiān)撫，熟達機務(wù)。凡厥百僚，群公卿士，送往事居，無違朕意，予冊立為皇太子。屬纊之后，七日便殯。宗社存焉，不可無主，皇太子即于柩前即皇帝位，依周漢舊制，軍國大事，不可停闕，尋常閑務(wù)，任之有司……”

    老閹人聲音略微尖細，此刻娓娓誦讀，不夠洪亮渾厚加之風雨交加、賬外人喊馬嘶，未免有失堂皇……

    不過諸人還是伏首肅立，聽得真切。

    “……文武官人，三品已上，并三日朝晡哭臨，十五舉音，事畢便出。四品已下，臨于朝堂，其殿中當臨者，非朝夕臨，無得擅哭。其方鎮(zhèn)岳牧，在任官人，各于任所，舉哀三日。其服紀輕重，宜依漢制，以日易月。遼東行事并停。太原元從人見在者，各賜勛官一級。諸營作土木之功，并宜停斷……”

    風雨自營門卷入，帳內(nèi)火燭明滅不定。

    待到王瘦石誦讀完畢，將圣旨卷好雙手奉于李治，諸人齊齊跪地，高聲道：“臣等，參見陛下！”

    賬外兵卒聞聽此聲，先是一靜，繼而明白帳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于是在將領(lǐng)校尉引領(lǐng)之下紛紛下馬，單膝跪在泥水之中，齊聲大呼：“吾等，參見陛下！”

    遠處兵卒聞之，亦有樣學(xué)樣：“吾等，參見陛下！”

    一聲聲呼喝由近及遠，終于匯聚成磅礴之勢，縱然雷鳴電閃風雨交加，亦無法遮掩分毫。

    帳內(nèi)，李治身姿挺拔、面色微紅，一手緊握圣旨，一手戟指長安方向：“諸君，同朕殺入長安、抵頂亂賊，廓清寰宇、建功立業(yè)！”

    “喏！”

    帳內(nèi)賬外，應(yīng)者云集，聲勢直沖霄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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