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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靈柩送往昭陵,收拾一新的武德殿內太子正與劉自議事,乍聞消息,頗為驚訝。
自晉王起兵,先是李勣不聞不問、閉門謝客,再是程咬金放開四門、任憑出入,這兩人擺明了“坐觀成敗”的態度,雖然不至于追隨晉王反戈一擊致使長安涂炭,但如此玩忽職守、心思叵測,太子自是極為不滿。
不過太子素來性子綿軟,很少記恨于誰,固然對一干“坐觀成敗”的文臣、武將們有所不滿,卻也暗自慶幸于這些人沒有聽聞晉王有“遺詔”在手便競相追隨,更沒有欲將他這個太子置于死地……且先登基即位,往后再做計較。
但現在“坐觀成敗”的各方當中勢力最大的兩人忽然私下接觸,太子豈能不心生戒懼?
劉自思慮轉動,見到太子面色陰沉,想了想,低聲道:“殿下明鑒,如今晉王雖然退守潼關,但長安城內對其心懷憐憫者不計其數,蓋因殿下氣勢正盛,故而敢怒不敢言,但誰也不能保證這些人暗中與晉王互通款曲,甚至作為內應,予以支持。”
李承乾面色陰郁,苦惱道:“縱然如此,孤總不能將所有人都殺了吧?‘遺詔’之事,總有人會相信。”
世間之人并非都是理智的,即便現在喊一句“大地是圓球”都會有人相信,更何況是“遺詔”?
有些人是非不分湖涂至極,既然有“遺詔”存在,他們便信以為真;而有些人則不在乎“遺詔”之真偽,只要“遺詔”存在這件事對他們有利,他們便推波助瀾。
人心最是難測,自然也最是難以掌握,為之奈何?
劉自道:“相信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人會否暗中支持晉王,與之里應外合,若是那樣豈不就是依附叛逆、背離正統?任由此等奸賊居于長安,將城內虛實皆通告于晉王,于大局不利啊!臣雖不通軍事,卻也知道軍情嚴密的道理,萬一大戰之時軍隊在前方作戰,后方之虛實卻盡為晉王知曉并予以針對部署,如何能行?”
李承乾一臉無奈:“你說的自然有道理,可那也得等著那些人當真給晉王通風報信之后,才能予以懲戒吧?斷不能以莫須有之罪名加于其身。”
不教而誅這種事,他斷然做不出,也絕對不能做。
否則自己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到時候只怕真正的內奸沒抓到,反倒憑空將無數無辜者牽扯進去,到時候輿情洶洶,自己這個正統儲君反倒遭致攻訐,致使局勢驟變。
劉自道:“自然是要證據確鑿,才能予以嚴懲,懲前毖后。”
李承乾苦笑道:“這種事極犯忌諱,就算有人做,誰有肯將證據留下?就算留下證據,又如何能夠被外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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