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看向李勣,問道:“陛下命禮部全權操持岑府的喪禮,接下來幾日下官打算留在岑府時刻關注喪禮各項事宜,不知英公可有什么交待?” 放眼朝堂,時至今日能夠讓他尊敬、忌憚的也只剩下李勣了,似劉自等人在他眼中不過是“插標賣首之輩”,全然不放在心上。 李勣放下茶杯,道:“江陵縣公乃朝廷勛臣,文傾江海、忠貫雪霜,平生故人,雖微賤必與之抗禮,居處卑陋,室無茵褥帷帳之飾,此當世人杰也。且太宗皇帝在時,每每贊譽其人‘弘厚忠謹,吾親之信之’……雖然論資排輩乃官場陋習,吾輩當摒棄之,但江陵縣公畢竟乃先帝信臣,勞苦功高,禮部不僅應當予以最高規格的喪儀,更要謹慎從事不能出現絲毫紕漏。” 劉自低頭喝茶,以掩飾自己的驚怒。 許敬宗剛剛斥責他“論資排輩”,李勣便緊接著又提了一句,這是當面打臉,而且警告他唯有死者才有享受“論資排輩”的資格,這是殺人誅心…… 一心清高無心權位的李勣也全面投靠陛下了么? 并且看起來有一股巨大的漩渦將自己席卷其中,迫使自己不能全面接收岑文本留下的政治遺產,否則便踏破了底線,很有可能遭致勐烈的打擊…… 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劉自果斷對李勣的話語充耳不聞、唾面自干,心底則惋惜于如此天賜良機讓他從容接收岑文本的政治遺產,從而將文官集團集中起來成為朝堂之上最強大的勢力,卻不得不主動退出,退避三舍。 因為陛下對警告已經來了,讓他不要逾越底線…… 當然,既然陛下劃出了底線,只要自己不逾越這條線,那陛下必然不會過問。 許敬宗似乎思索了一會兒,而后連連頷首:“英公所言甚是,下官一定全力督辦此事,務必周祥圓滿,不出半點差錯。” 李勣看了許敬宗一眼,微微頷首,在不多說。 同樣都是宰輔,許敬宗對他恭謹有加、言聽計從,對劉自則陰陽怪氣、言語如刀,李勣才不會認為是自己的虎軀一震霸氣外露折服了許敬宗,很顯然此番許敬宗陡然登上禮部尚書的職位乃是陛下有意為之,其身上必然背負著任務。 至于是什么任務,倒也不難猜。 而李勣關注的是在這件事背后必然有著房俊的影子,想到陛下對房俊這位潛邸之臣如此信重有加、言聽計從,便令他微微有些擔心。 ***** 李勣雖然以戰功登上宰輔之首的位置,對于政務方面并無太多建樹,但決不能由此說他政治方面的能力不足。李二陛下最擅長觀人、用人,既然讓李勣統領百官,豈能僅僅因為其“軍方第一人”的地位? 而李勣在觀人方面也有著獨到之處,譬如對房俊的認知與看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