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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的穹頂立于陽光下,外墻涂料已略顯脫落,階梯石塊依次向下排列,倒映出一道道學(xué)生的影子。
金紅色的火燒云與天際深邃的盡頭相接,幾棵老榕樹的影子斜斜地投在食堂的墻面上,敘說著遙遠(yuǎn)的歲月。
蘇明安仰頭望著食堂,眼中流露出一絲留戀,他并未意識到,自己的姿態(tài)下意識變得拘謹(jǐn),就像他在學(xué)校時一樣。
“非常好!”徽碧含笑的聲音打斷了蘇明安的注視:“這個【學(xué)生】人設(shè),你代入得非常快。你真是一位出色的主人公,一秒入戲。”
蘇明安沉默。他代入得快,是因為他本來就是……
不。
或許曾經(jīng)是。
他此時身穿白襯衫,打著領(lǐng)結(jié),就像這座學(xué)校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學(xué)生。
他給自己定下的【人設(shè)】是——【表面是學(xué)生,背地里卻是統(tǒng)治羅瓦莎的燈塔教教主,享有無上供奉】。
當(dāng)然,羅瓦莎不存在什么燈塔教。但【人設(shè)】可以虛構(gòu),只要你確信這種設(shè)定存在,不斷地演繹完善它,直到所有人都相信燈塔教存在,它就會變得越來越真實。據(jù)說,B級及以上的創(chuàng)生者,能將自己寫出的虛構(gòu)設(shè)定徹底變?yōu)楝F(xiàn)實。
“走吧,我們還剩五個多小時,一定要趕在【游戲日】開始之前,幫伱成為D級創(chuàng)生者,你才能有一定的戰(zhàn)斗力,不至于在大逃殺中被吃來吃去。”徽碧笑著說。
蘇明安其實能飆到五千多的戰(zhàn)斗力,打爆三級神。但看著布丁與徽碧的眼神,他還是決定繼續(xù)裝一只無辜而無害的水母。畢竟,誰知道徽碧背后是什么。
布丁似乎很清楚蘇明安的過去,整座薩曼特里大學(xué)的構(gòu)造都很像蘇明安曾經(jīng)的大學(xué),盡管他只在那所大學(xué)待了不到一個月,世界游戲就開始了。
“你早上七點半去食堂吃早餐,中午十二點在東門的食堂吃飯。現(xiàn)在是晚上,你喜歡在西門的食堂吃飯……對吧。”布丁停下腳步,眼前正是學(xué)校的西門。
蘇明安怔怔地望著眼前這座看上去熟悉又陌生的食堂,眼中流露的不知道是什么,或許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想吃什么?”布丁拿出校園卡,他們面前是盛滿各色菜肴的窗口。
西紅柿炒蛋、青椒小炒肉、蒜苗炒肉絲、糖醋里脊……一道道熟悉的菜肴映入蘇明安眼中,他忽而感到難言的復(fù)雜。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陌生。
“我都可以,我不挑食。”蘇明安說。為了扮演一名【學(xué)生】,他事事都要像一名真正的學(xué)生,包括吃飯。
“不挑食啊,是只好水母。”徽碧笑了笑,朝食堂阿姨指了指:“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徽碧在三十多道菜肴間,指了三道最便宜的,都是沒油的素菜,只有一些翻攪得很爛的碎菜葉子。
布丁用鄙視的眼神盯著他,好像在鄙視他為什么這么摳門,居然讓蘇明安吃這種便宜素菜。
“這三個。”徽碧一揮手:“都不要。”
食堂阿姨的手僵住。
“其他三十多道,每樣都來一份。”徽碧拿出校園卡:“隨便刷。”
盡管他的舉動十分驚人,甚至引來了眾人注視,但布丁及時制止了他:“你在干什么?我們是扮演【學(xué)生】……一個學(xué)生怎么可能一餐吃這么多。”
徽碧怔了怔,才遺憾地收回校園卡,精心挑選了三道看上去最好吃的。
蘇明安一直用微妙地眼神盯著徽碧,觀察這人到底有沒有陰謀。
“旁邊還有更好吃的涼菜間……這個菜吃嗎?”徽碧盯上了旁邊涼菜間的香菜辣豬耳,薄薄的豬耳切成一片片,伴著紅潤飽滿的辣椒粒和鮮艷的紅油。
“……不要香菜。”蘇明安小聲說。
“那這個呢?”徽碧指了指另一道菜,是折耳根拌辣牛肉,折耳根一粒粒點綴在鮮紅的牛肉片上,讓人十指大動。
“……不要折耳根。”蘇明安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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