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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晚幾年再把咱爸媽給接到北京去,冬梅爸那邊剛復(fù)職,我擔心有人會拿這件事情跟他說事兒,這次就當哥求你了成不?”
葉晨似笑非笑的看著周秉義,然后從兜里掏出根煙給自己點上,深吸了一口,壓制著自己的火氣,然后開口說道:
“以前我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周秉義你好大的一張臉啊!跟我還玩起心眼兒來了,剛才在家的時候,爸媽問你和周蓉意見的時候,你咋沒挑明呢?我看你是怕自己背上不孝的罪名,然后把我單獨約出來,抱著讓我自己把拉出來的屎往回縮的目的吧?臥槽你姥姥,真的,你也就是我哥,換了旁人我大嘴巴抽他你信不信?”
周秉義被自己弟弟罵的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他沒想到自己會激起葉晨這么大的反應(yīng),他也知道自己對他提的這個要求確實夠惡心人的,但是實在是被郝冬梅她爸給逼得沒辦法了,周秉義干咳了兩聲,然后開口說道:
“秉昆,怎么說話呢?好歹我也是你哥,你咋還罵上人了?這不是跟你商量著來嗎?你至于這么大的邪火嗎?”
葉晨的臉上冷意更勝,看著面前的周秉義,然后開口說道:
“就憑你也配?知道我昨兒個為啥沒去車站接你嗎?因為我知道你和周蓉是個什么尿性的狗東西,不用想都知道,你到家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屁顛屁顛的跑到郝冬梅家里去舔郝金龍他們兩口子,至于你是吃誰家的飯長大的,我看你特么早就忘在腦后了。
為了實現(xiàn)你所謂的理想和抱負,你簡直都不當人子了,恨不得去郝家給人家當兒子去。都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郝冬梅已經(jīng)連下崽兒的功能都沒了吧?可即便是這樣,你為了走捷徑往上爬,依舊跟只老鱉似的忍下來了。有些事情我不愿意跟你挑明了,是不想揭開你的傷疤,是在給你留著臉呢,你既然連臉都不打算要了,那我還跟你客氣什么?”
葉晨的話好似刀子一般,直戳周秉義的心窩,周秉義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不知道葉晨是怎么知曉郝冬梅的事情的,這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沒想到葉晨直接撕開了他的傷口,惱羞成怒的他直接起身,一把薅住了葉晨的脖領(lǐng)子上,正要一拳打在葉晨的臉上,卻冷不防葉晨對著他一個揚頭,直接用額頭磕在了他的鼻梁骨上,頓時讓他淚流不止,不自覺的就松開了手。
葉晨趁著周秉義松手的工夫,一拳打在了他的胃上,然后看著他跟著只大蝦似的蜷起了身子,葉晨冷冷的看著他開口說道:
“別看你當了幾年的兵,我真想要收拾你,手拿把掐,跟我動五把超你還真不一定是個兒,回去跟郝金龍那個老東西說一聲,家里最難的時候,我都沒想著麻煩他,今后我也不會跟他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我賺的錢我想咋花,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
爹娘把我養(yǎng)大,你和周蓉忘恩負義,可我還沒忘,我是吃著周家的米長大的,跟他郝金龍可沒一分錢的關(guān)系,真把我給逼急了,別怪我跟你們撕破臉!”
葉晨和周秉義的爭執(zhí)早就驚動了店家,但是聽到葉晨和周秉義話里話外的意思,兩個人是一家人,所以店家也沒多管閑事兒去報警。葉晨來到老板跟前,把飯錢結(jié)了,直接轉(zhuǎn)身朝著外面走去。
出了回寶珍,涼風吹在葉晨的臉上,讓他的怒火稍降,他直接頂著寒風,騎著自行車朝著家中駛?cè)ァ淼竭@個世界這么久,他除了跟水自流一伙人動用過武力,還從沒跟人紅過臉,周秉義能點燃他心中的怒火,讓他失態(tài),活該他被錘。
人世間的原世界里,在葉晨看來,作為兒子,周秉義是不稱職的,甚至是不孝順。母親中風多年,他從未在床前盡過孝心。父親明明很想見到親家,可是到死,也未能見到親家一面。而他住在冬梅家,更是老父親心中的隱痛。
周志剛?cè)ナ罆r,住的還是光字片的兩間破屋。明明他在當市長,明明他可以改善父母的居住條件,可他卻讓辛勞一生的老父親如此凄苦地離開,簡直枉為人子。
周秉義一生無子,既未給周家養(yǎng)育后代,又未能在生活中幫襯家里。他和周蓉對父母最大的安慰,除了能在過年時出去顯擺,讓別人知道自己有兩個考上北大的孩子,再無其他。真正在父母跟前盡孝的,是周秉昆和鄭娟夫妻倆。
一個人能力再高,責任再大,也不能忘記生養(yǎng)自己的父母。給父母養(yǎng)老,在他們生活不便時照顧他們,是每一個為人子女最基本的孝道。很明顯,周秉義并沒有做到。
曲秀珍說過,身正也怕影斜,畢竟是身居高位盯著的眼睛也多。可是周秉義知道自己母親癱瘓在床,弟弟還要照顧姐姐的幼女,卻沒有讓同城學醫(yī)的妻子去探望一下。
難道郝金龍身處高位為了避嫌任憑親家母癱在自己家炕上,不管不顧就能獲得贊美?利用手里的權(quán)利給癱瘓的病人一些幫助就是授人以柄?郝家看不上周家這門親,除了固有的階級觀念之外,也有著看破秉義良善的外衣下冷漠無情的本性!
葉晨本以為自己來出這個頭,幫周志剛和李素華老兩口搬離光字片,讓他們忙碌了一輩子,晚年的時候得以享享清福,會改變老人凄苦的結(jié)局,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郝金龍和周秉義的下限,他們?yōu)榱瞬蛔屵@件事被別人說閑話,居然真的好意思著臉讓自己放棄這個想法!
騎行了一陣,葉晨的頭腦漸漸冷靜了下來,他腳撐在地上,剎住了車子,沉思了一會兒,然后調(diào)轉(zhuǎn)車頭,朝著曲秀貞和馬守常的住所駛?cè)ァ?br>
周秉義此時狼狽不堪,眼淚不停的往下流,鼻血也灑了一地,肋巴扇也在隱隱作痛,他沒想到葉晨會這么莽,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陰損的要命。
周秉義接過了服務(wù)員好心遞過來的衛(wèi)生紙,擦拭干凈鼻血,離開了回寶珍,朝著醫(yī)院的方向走去,他懷疑自己的鼻梁骨被葉晨的一個頭槌給砸折了,要趕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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