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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你大哥去。”
“我們老師說了,必須讓家長去。”
喬祖望眼珠子一瞪,沒好氣的呵斥道:
“你們老師的話是圣旨啊?老子下午還要去新開的澡堂子呢,別在這里犯嫌,趕緊給我消失。”
喬二強怯怯的看了眼喬祖望,最后只得無奈的找到正在刷鞋的葉晨,然后用討好的語氣說道:
“哥,跟你商量個事兒唄,今天我們學校開家長會,老師說家長都要去,爸說他有事兒不去,你去唄?”
因為和喬二強同在一個學校,葉晨是知道自己弟弟在學校是啥德性的。老師們常說,喬一成是天,喬二強就是一領蘆席,真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一個娘肚子里跑出兩個天差地別的人物來!
喬二強反應遲鈍,他弄不懂任何一門課老師講的知識,體育也不好,齊步走一二一經常性順拐已經成了常態;甚至連唱歌都嚴重跑調,到最后不僅自己跑,還帶著全班一起跑。
溫和善良的中年音樂女老師只好給了他一付小鈴鐺,請他替老師的風琴“伴奏”以便讓班上其他同學們好好地唱完一支歌: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喬二強坐在角落里認真地敲著小鈴,叮叮叮,完全不在節拍上,可是也只能這樣了。
當然,喬二強身上也不能說沒有優點,可能是因為小時候經常吃不飽的緣故,他對食物有種與生俱來的偏執。最大的特點就是有一個靈敏至極的鼻子,哪里有好吃的,他一聞就知道。
喬二強常常向葉晨匯報他關于美食的心得:哥,糧站新出了一種東西,叫面包,軟得跟棉花似的,一個要一毛錢,我們同學分給我一小丁點;哥,要是有清蒸魚吃的時候,沾點醋,吃起來跟螃蟹的味道有點像嘞!
二姨父齊志強有一次送了他們兩個西瓜,喬祖望拿走一個自己屋吃去了,叫葉晨帶著弟弟妹妹們分那個剩下的,結果發現是生的葫蘆瓜,幾個孩子面面相覷,二強從喬祖望屋里偷出糖罐,把瓜瓤挖出來用糖腌了,果然好吃。
他還發明了一種新的米飯吃法,用開水泡飯,倒點醬油,撒點細鹽,再挑指甲蓋那么小的一塊豬油拌進飯里,香得不用菜就能吃一大碗,發明這種吃法的時候,他只有八歲,所以說永遠都不能低估一個孩子發明創造的能力。
喬二強帶著三麗一塊兒上糧站打油,甜言蜜語地奉承打油師傅,阿叔,阿叔,油端子多控兩下啊,多控兩下啊。三麗很快就有樣學樣的學會了:阿叔,油端子多控兩下啊!
因為嘴巴實在饞,二強在學校里沒少闖禍,有一回,他偷跑進熱飯的水房,把同學飯盒里的葷菜全撿出來吃了,被看水房的校工抓了個現的。
老師們知道喬祖望不管事兒,把葉晨這個當大哥的叫來訓斥道,二強這個孩子,真是壞得老實,你偷吃在不同班上偷呀,一個班偷吃一個飯盒里的菜,也看不大出來,喬二強倒好,只盯著一個班的飯盒筐偷,翻得一竹筐子里的飯盒全開了蓋,散亂得那叫一個人仰馬翻,一窩子老鼠扒拉過似的。
每逢這個時候,葉晨只能是臊眉耷眼的給老師陪著不是,來到這個世界,攤上這樣的家庭,這樣的爹,他已經不知道社死多少回了,臉皮厚度早就鍛煉了出來,說白了都是窮給鬧的。
其實葉晨早就已經有了變現的能力,也偷摸的給雜志社投稿,攢了一筆錢,只不過因為不想給喬祖望這個賭鬼禍害,一直都沒顯現出來,全都是在背地里進行,這件事兒除他之外誰都不知道,哪怕是一起住在小屋的幾個弟弟妹妹也無人得知。
葉晨之所以這么做倒不是跟幾個弟弟妹妹離心離德,關鍵是喬祖望這個老東西不靠譜,家里指望他是指望不上的,而且要是讓他知道了,一準兒會惦記這筆錢,他有過跑到小屋偷拿葉晨攢的錢的記錄,還美其名曰,老子花兒子的錢,天經地義。
窮人家里過日子,都講究留個過河錢,葉晨小時候也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一大家子全指著他,所以他只得這么做,而且在他心里,早就給喬祖望判了死刑,雖說不至于弄死他,可是也不能讓他再繼續蹦噠,在葉晨的眼里,喬祖望距離變成一個活死人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缺的只是一個契機。
葉晨一邊涮著刷好的鞋,一邊對喬二強問道:
“你小子不是又在學校惹什么禍了吧?有情況最好提早交代,要是我在學校見老師的時候,被指著鼻子數落,到頭來你也得難過。”
喬二強小心翼翼的看著葉晨,然后說道:
“哥,我最近在學校乖得很,沒給你惹禍。”
葉晨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活計,轉身看向了喬二強,然后問道:
“我怎么總覺得你小子最近有事兒瞞著我?你確定沒什么要跟我交代的?”
“沒……沒有。”
喬祖望這老東西最近迷上了泡澡堂子,離他們家不遠,原本就有一家澡堂,最早叫蓮花池,后來改成了GNB澡堂,隨著改開舊貌換新顏改了個新名字叫又新浴池,重新開業前裝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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