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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李為民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說一個字都牽動著胸腔的痛楚。

    李德全剛念到“八千百姓盡成焦土”，李為民突然猛地坐起，指節(jié)死死掐進(jìn)榻沿的雕花里。

    密信從李德顫抖的手中滑落，在地上展開的褶皺里，仿佛能看見南疆沖天的火光。

    “逆子！”

    李為民喉間發(fā)出困獸般的低吼，一口腥甜猛地涌上喉頭，濺在明黃的龍袍上，綻開一朵刺目的紅梅。

    “陛下！”李德全撲跪在地，雙手死死按住李為民抽搐的肩膀，尖細(xì)的嗓音劈成了兩半，“傳太醫(yī)！快傳太醫(yī)啊！”

    太醫(yī)們提著藥箱沖進(jìn)御書房時，李為民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

    銀針簌簌刺入百會、膻中諸穴，他才勉強睜開眼，渾濁的瞳孔里映著燭火的殘影。

    首席太醫(yī)秦鶴年診完脈，將李德全拽到殿角，聲音壓得極低：“龍體虧空已入骨髓，脈象如風(fēng)中殘燭，怕是......”

    “到底還有多少時日？”李德全抓住他的衣袖，指節(jié)泛白。

    秦鶴年喉結(jié)滾動著，指尖在藥箱銅鎖上摩挲許久：“短則月余，長不過三月。”

    御書房的漏刻突然發(fā)出“咔噠”輕響，李為民已經(jīng)醒了，正望著梁上懸著的北斗七星燈。

    “秦鶴年，”李為民聲音十分的平靜，“朕自己的身子，朕清楚。但龍國不能一日無君，你若有半分法子，哪怕是逆天而行，朕也認(rèn)了。”

    秦鶴年“噗通”跪地，額頭抵著冰冷的金磚：“陛下息怒！臣......臣曾在古籍中見過記載，東海蓬萊仙島有不死仙丹，傳聞周穆王曾駕八駿往求，雖未得長生，卻延壽三紀(jì)。”

    “蓬萊？”官家眼中猛地亮起微光，隨即又黯淡下去，“海途萬里，妖氛密布，誰能替朕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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