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若塵來到星桓天,本就是想要見白卿兒一面,但卻從未想過,見面后,要說什么,要做什么。
是訣別?
是敘舊?
或者,只是單純的想要見一面?
就像此刻,他完全不知道,要不要立即表明身份。
“你和荒天是什么關(guān)系?”忽的,她道。
張若塵注視她的背影,聲音沙啞,道:“沒有關(guān)系。”
“你可知,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修士都不能進入玉緣軒。”白卿兒的語氣始終很平淡,淡得就像月光,沒有一絲煙火之氣。
張若塵道:“你不就進入了玉緣軒?”
“我?我是永遠(yuǎn)都不會踏入此處。”她道。
張若塵眉頭一凝,像是在理解她這句話,隨后,道:“荒天就算再強,卻也不是玉緣軒的主人,此間的主人,乃是漁謠。而老夫,是漁謠的弟子。現(xiàn)在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吧?”
“沒有人會直呼自己師尊的名諱。”
白卿兒緩緩轉(zhuǎn)過身,一雙明珠般的眼眸,看著張若塵。
即便張若塵已不是第一次見她,卻依舊被她的美貌驚艷,為之屏息,感到心緒出現(xiàn)了波瀾。
月下看佳人,更增三分美。
白卿兒沒有像張若塵第一次遇到她時那樣使用藏天大法,掩蓋真容。也沒有使用本源之光,阻隔視線。
就是原原本本的樣子,體態(tài)柔美,風(fēng)姿綽約。
那雙漆黑的眼眸中,似蘊含無窮甜美夢境,能讓人沉陷進去。
拋開她那位強大的師尊不談,只是她的美貌,已是足夠吸引這個元會絕大多數(shù)的天驕,為之瘋狂,為之賭上一切。
她道:“我派人去云凡星查過了,你是數(shù)十年前,才出現(xiàn)在臨行客棧。沒有人知道你是誰,只知臨行客棧中,有一位怎么都死不掉的張老頭。”
“張老頭”三個字,說得很重。
張若塵沉默不語。
白卿兒繼續(xù)道:“據(jù)我所知,你出現(xiàn)在云凡星的時間,正是我一位好友失蹤在這片星域的時間。這是巧合嗎?”
“不是巧合。”張若塵道。
白卿兒頓時證實了心中猜測,向他走過去,仔細(xì)打量他臉上的每一根皺紋,道:“陸依說,你想見我。”
“我壽元枯竭,時日無多,的確想在臨死之前見你一面。”張若塵道。
白卿兒道:“只是見一面而已?”
張若塵從她那光潔如玉的臉蛋上移開目光,望向明月,望向石橋,望向湖面,道:“你為何一定要嫁人呢?更不應(yīng)該,為了一件東西,嫁給一個自己可能完全不喜歡的人。”
“這就是你想要見我的目的?你想阻止我?”
白卿兒心氣孤傲,諷刺般的道:“你只是云凡星區(qū)區(qū)一個客棧中的老頭兒,憑什么阻止我?”
“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這么做。這樣,你真的開心嗎?”張若塵道。
“世間哪有那么多開心的事?”
白卿兒不再像先前那么平和,似乎已經(jīng)有些生氣,道:“你以為,我愿意這么做?你知道整個宇宙,都正在發(fā)生巨變,每個人,每一界,都將面臨生死抉擇。”
“星桓天位于天庭和地獄之間,覆滅只在朝夕。”
“若不建神城,任何一位神尊級強者,就能讓星桓天化為星空中的一個火球,億萬生靈死絕。任何一位大神,就能對第一神女城,造成毀滅性的破壞。”
“你覺得,我該怎么做?”
“難道像你一樣,隱世躲避?避不了的,當(dāng)你與這個世界產(chǎn)生牽扯之后,就再也不能獨善其身。”
“可是,你有一位強大的師尊,敢對星桓天出手的神靈,少之又少。”張若塵道。
白卿兒道:“與天庭和地獄的戰(zhàn)爭比起來,任何強者,都只是滾滾洪流中的一艘船。區(qū)別只在于,船大船小。但,再大的船,也擋不住洪流,只能隨波逐流。”
“再說,師尊他們所站的高度,與我們完全不一樣。一座星桓天,在他們眼中,未必有多重的分量。而弟子的路,得弟子自己去走,不可能一直庇護在他們的羽翼之下。”
“他們將要面對的敵人和挑戰(zhàn),是我們不可想象的,不可能將精力花費在這種小打小鬧上面。沒錯,對我們來說,是生死挑戰(zhàn),對他們而言就是小打小鬧。”
張若塵能夠理解她所說的這些,就像他以現(xiàn)在的修為,回過頭看當(dāng)初圣王境、大圣境的爭斗,又何嘗不是小打小鬧?
每個修士,站得高度不一樣,面臨的挑戰(zhàn)也不一樣。
張若塵不可能有太多精力,去幫助池孔樂、葉落塵、寒雪、池昆侖他們,渡過屬于他們的挑戰(zhàn)。亦如星海垂釣者,不可能有太多精力,幫助白卿兒渡過屬于她的挑戰(zhàn)。
或許有一天,池孔樂、葉落塵他們戰(zhàn)死在了星空戰(zhàn)場,張若塵也只能收到一封哀書而已。只能去,幫他們報仇。
會為他們報仇,已經(jīng)是對他們的敵人,最大的威懾。
張若塵道:“你剛才,說的是……我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