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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嚴貢生最好臉面,膽子又小,心想:“這兩件事都是實打實的,倘若進了衙門,審斷起來,著實丟了體面。”
慌不擇路之下,嚴貢生遂起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的想法,匆匆卷了行李,并一家老小,連夜乘船,打算一溜煙跑到省城去,先避避風頭。
“嚴貢生糊涂啊!”范進忍不住道。
別看嚴貢生府上不算豪奢,但到底也是一地鄉紳,又豈會差了錢去?
更別說,私底下嚴貢生還放了印子錢,他粗略估摸著,嚴家家底,怕是不下三五萬兩。
原本拿錢就能平息的事情,卻偏偏如此膽小,實在是讓人不屑。
說起此事,就連嚴家的兩位舅爺,同樣大倒苦水:“這次,我們可是讓妹丈害慘了!”
誰說不是呢!
這兩位舅爺,一個叫王德,是府學的癝膳生員,一個叫王仁,是縣學癝膳生員,都是當地錚錚有名的人物。
接到妹丈的信,匆匆趕來,卻不曾想竟是入了虎穴。
這下子,即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被誆騙著上了這賊船,怕是也要擔個‘畏罪潛逃’的罪名,前途大為折損。
頭前這里鬧僵起來,便是這二位舅爺鬧著要返程,偏偏經過一嚇的嚴貢生,直接癱在床上,不省人事,眼看著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范進隨眾人前去看了臥病在床的嚴貢生,只見其一臉煞白,雙目緊閉,就連手腳都有些僵直,有些無奈道:“這船上也沒個大夫,只能等明日再看看,能不能讓船家靠岸,再尋個醫館診治一二了。”
嚴家眾人也是一臉悲戚,目露不忍。
他們擔心的倒不是嚴貢生的身子,只是思及一旦嚴貢生病逝,嚴家怕是就要從此一落千丈了。
以前嚴家顯赫,那是因著嚴貢生的‘貢生名頭’,又與湯知縣有交情,因而即便嚴家作惡,魚肉鄉里,衙門里的差人做事,從來都只揀有頭發的抓,等閑事都不會牽扯到嚴家身上。
而往后嘛......
眾人心中暗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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