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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死無葬身之地!’
‘死無葬身之地!’
曾布這句話,反復映在陳恪的腦海中,讓他再度失眠了:‘真見鬼,老子是來考試的,不是來當耶穌的!’
那種先知的痛苦,與渺小的無力感,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他真想逃離這座繁華的城市,回到無憂無慮的青神老家去”…
連陳希亮也看出他的異常來了,翌日休沐在家,關切問道:“三郎,你是不是病了?”
“沒有。”陳恪強笑道:“我能打死一頭牛!”
“怎么看你面色這么差?”知子莫若父,陳希亮道:“不對,你一定有什么心事!”
“我只是有些困擾。”陳恪輕輕吐口濁氣道:“有些事情,我內心強烈地想去做,卻遠遠超出我的能力范圍……”,
“什么樣的事情?”陳希亮問道。
“六塔河,一定會倒逼黃河決堤的。”陳恪雙手按著額頭,澀聲道:“這種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太糟了。”
“這件事啊”,…”陳希亮輕聲道:“今天早朝,汝南郡王稟報了勘察結果。”
“怎么說?”
“六塔河確實是在汴京東北,方位并不會妨礙到圣體。”陳希亮冷哼一聲道:“讓汝南王去調查,不可能有第二個結果。”
“為甚?”
“哪怕為了他兒子,也不會得罪諸位相公的。
”陳希亮嘲諷道。
“是。”陳恪長長吐口氣道:“這么說,誰也扳不過來了?”
“未如”陳希亮淡淡道:“官家當場沒有表態,只是把奏本收下了…”不過也別抱什么希望,還是那句話,官家派汝南郡王去調查,本身就說明了他的態度。”
“那我該怎么辦?”陳恪望著陳希亮,目光猶豫。
“捫心自問!”陳希亮也望著陳恪,目光明亮:“如果你覺著非干不可,不干的話,下半輩子良心難安,那就去做!”
“我怕會連累你們毗”陳恪輕聲道。
“哈哈哈”,…”陳希亮笑道:“當年,我在衡陽,查那軍需案子,也想過會不會連累你們,但我還是去做了。”
“你那次很不省心唉。”陳恪白他一眼道:“還好意思說。”
“臭小子,沒大沒小。”陳希亮給他個暴栗,正色道:“當時我想,你們最壞也能在眉州衣食無憂,所以我沒有理由,不把那道黑幕揭開!”頓一頓道:“現在你也一樣。雖然作為父親,我不愿意看到你去冒險,但你好歹已經文官了,肯定死不了。所以,大膽的放手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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