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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不到,陳恪父子抵達待漏院,自然成了百官關注的焦點。新科狀元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誰也不會傻到這會兒說風涼話。再說了,陳恪才剛及弱冠,便已是從六品的升朝官,未來宣麻拜相,幾乎是必然,誰又愿無端得罪他呢?
因此陳恪聽到的,都是贊譽之言、溢美之詞,看到的也是一張張熱情的面孔。
不過看著他被眾人簇擁,少年得志的樣子,確實有不少人心里泛酸,沒辦法,人家二十歲已經是朝官,他們從選人到京官到朝官,卻熬了二十多年,如今五六十歲,瀕臨退休,列班時還要在這少年身后,實在是羨慕嫉妒恨啊……
但真心高興的也不少,第二七九章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中)除了熟人以外,更多是四川的同鄉。四年一度,青錢萬選,獨一無二的狀元出在蜀中,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次。凡是鄉黨,無不與有榮焉,傳臚當天就到陳家道賀了,此刻陳恪頭回來上朝,自然都圍了過來。
當然這也跟四川這地方,在二十年前是一片文化沙漠,開國七八十年,愣是一個進士都沒出有關。因此這二十年里從蜀中四路出來的進士,都有一種強烈的自覺,覺著自己是在為四川人打天下。
盡管隨著四川重新富庶,文教發達,近些年來四川進士開始井噴,但這種鄉黨觀念卻沒有變。這不,四川出來的達官皆來為陳恪鎮場子。其中王珪、范鎮還是他會試的副主考。盡管宋朝嚴禁搞門生座師那套,但這份師生之誼,是誰都無法抹去的。
所以兩位高官成為了陳恪官場的引路人,其中范鎮沉默寡言,主要是王珪在指點他,看看天色,王珪起身道:“頭次上朝,跟我去拜一拜諸位相公吧。”
陳恪便跟著王(.第二七九章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中最快更新)珪,先去了政事堂的值房。富弼、曾公亮等都在,陳恪老老實實按照官場禮節一一參拜。宰執們自然要表現出。對晚生新近的愛護,都十分的和顏悅色,除了恭喜恭喜、溫言勉勵外,也問些諸如年庚、昆仲之類的家常問題。
當然作為首相。富相公還是要多說兩句的,勸勉他說:“你如今獨占鰲頭,本科的進士以你的馬首是瞻,后進的學子亦想步你的后塵,你就有領導士風的責任。盼你不僅為將來一己大用之計,亦嚴以自律,振刷如今愈發浮華享樂的士風!”
陳恪唯唯應著著,老臉不禁微紅。他焉能聽不出,富相公這是在暗示自己,走馬章臺、紙醉金迷的生活太過荒唐了。要自己收斂一些呢。
但富相公這樣的君子,點到即止,絕不會讓他臉上掛不住,又說了些贊美勉勵之辭,便放他離開了。
從政事堂出來,轉過來又去樞密院的值房,本以為也是一番例行公事,誰知道韓相公卻嘶聲道:“狀元郎來得好,老夫正想找你談談,要跟你討教呢。”
“相公言重了。”陳恪趕緊道。
“請坐吧。”韓琦點點頭,示意陳恪坐在身邊,又對王珪道:“禹玉有事就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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