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羋倩皺眉道:“大王,很是擔憂!”
趙政思索著道:“若是今年,災荒就是結束,問題還不大!可若是再持續一年,大災三年,秦國也是承受不住!”
羋倩問道:“大秦缺糧嗎?”
趙政卻是搖頭道:“首先,要確認一點,關中遭遇了饑荒,可大秦卻不缺少糧食。缺少糧食的,主要是普通的民眾。至于那些貴族,還有富農等,家中的糧倉有足夠多的糧食。同樣,朝廷的各級倉庫當中,也儲備大量的糧食!”
羋倩道:“那朝廷倉庫當中有糧食,為何不能直接分發給民眾!”
趙政搖頭道:“不能!這樣會助長民眾不勞而獲之福很多時刻,可依靠戰爭,基建,或是貸款給民眾,可就是不無償賑濟。況且,倉庫當中的糧食,屬于壓艙石。能不動用,就是不動用。”
“很多時刻,寧可讓六國商人販賣糧食到關中,或是向貴族借貸,或是從地方運輸糧食到關中,也是不動用糧倉的糧食。若是旱災今年結束,問題還不大,可若是持續下去,就需要其他辦法!”
“很多時刻糧食饑荒,并不是沒有糧食,而是糟糕的交通運輸,糧食運不過來。”
羋倩聽著,心中愕然。
饑荒難道不是因為缺少糧食嗎?
可大王卻提出一個詭異的觀點,饑荒不是缺少糧食,很多地方糧食還富余,可糧食運輸不過來,于是有了饑荒。
趙政繼續道:“運糧工具,主要是船只和輜重車。船只運輸的糧食數量大,每個船只可運輸二百石糧食,路上消耗少;而輜重車不僅運輸糧食少,每車只是二十石糧食,路上消耗大。最典型的就是長平之戰。”
“表面看來,秦趙對峙的戰場,距離秦國較遠,距離趙國較近,應該在秦國的后勤壓力大,可事實恰恰相反;秦軍可以順著黃河運輸,走陸路很短,糧食壓力運輸輕;反而是趙軍,需走陸路,輜重車運輸,又是翻越太行山,運輸壓力大,路上的消耗反而大。”
“秦軍的進攻方式,主要是沿著黃河,乃至是黃河的支流,進行進攻防御。同樣,六國合縱大軍進攻秦國,為何死磕函谷關,就是因為函谷關堵住了黃河運輸線。六國大軍想要進攻秦軍,走函谷關,可以依靠黃河運輸糧食,后勤上比較輕松。若是翻閱太行山,進入河東,再渡過黃河,殺入關中,走這樣的路線后勤運輸困難,還容易被掐斷糧道運輸。”
“在運輸路徑上,傳統的運糧有兩種,一種是一站到底運食,一種是接力賽運糧。”
“一站到底運糧,就是從咸陽直接運輸糧食到上黨地區,負責押送的民夫,從開始運輸到了目的地,不換車,也不換人,負責到底。不能有絲毫拖延,若是違背了軍法處置,缺點是路上損耗的糧食多,民夫也要吃輜重車上的糧食。主要是軍隊運糧為主。”
“接力賽運糧,就是村民把糧食運輸到了縣里面;縣里面組織民夫,運輸糧食到郡里面;郡里面運輸糧食到了咸陽,或是前線的大倉庫等。這種運輸糧食的方式,運轉周期長,流程長,耗費的時間長,優點上路上損耗的糧食少。主要是地方往中央運糧的模式。”
趙政開口道,這運輸糧食的困難。
羋倩沉默無語著。
羋文,羋蟬也是沉默著。
沒有想到,陸地上運輸糧食,是這樣的困難。
這是一個頗為復雜的工程,即便秦國想要將其運轉起來,也是緩慢而遲鈍。
趙政沉默著,卻是羨慕起后世的鐵路。
后世有鐵路,千里的距離幾個時達到,根本不必擔心路上的運輸問題;軍隊打仗,需要考慮地形后勤嗎,根本不需要,運輸機直接啟動,空投下糧食還有各種武器。所謂的地形阻攔,作用微乎其微。
可在當今,打仗第一考慮的就是地形。
地形阻攔,這是第一位;糧食運輸,這是第二位。
它們影響,乃至是決定著戰爭的規模和方式。
“看來,該制造壓縮餅干了……不對,應該是壓縮磚頭,用來防備饑荒!”
趙政忽然想到。
而且,應該在里面添加一些高脂肪,高鹽,高糖等,這樣的食物若是在后世自然是被詬病不已,可在饑荒的時代卻是無上的美食。
若是直接用面粉,豆類,野踩,制造的壓縮食物,體積較大,需要多吃一點,才能飽肚子;可若是在里面增加高糖,高鹽,高脂肪等,只需要吃一點,就能飽肚子。這樣重量和體積也是縮了很多,可以加大運輸量。
這樣會加大制造成本,卻是會減低運輸成本。
這是一個數學題,要計算其中的成本比較,求出最優解。
這其中要涉及,鹽、白糖、肉類與面粉粟米的比例混合,還要涉及運輸情況等等,還要相應的運輸成本,糧食成本等等,涉及很多的部門,涉及方方面面,是極為復雜的數學問題。
需要多方推敲和思索。
趙政想著這些,又是看著尷尬的三人,直接打開罐頭,道:“來品嘗一下,這是午餐肉罐頭,可能味道不好,可勝在肉多,鹽多,糖多,可以頂飽!”
這里的午餐肉罐頭,已經煮熟了。
羋倩吃著午餐肉,微微點頭。
比起前面的食物,午餐肉的味道要好很多。
趙政道:“每的食物就是這些,你們還要住下嗎?”
羋倩猶豫著。
羋文卻是上前道:“妾身自然要留下,王后也是留下!”
趙政嘆息道:“罷了,你們喜歡,那就留下吧!”
也不再多什么,吩咐侍衛臨時搭建一些帳篷,四周的宮女侍衛等守護在四周,伊然是群星捧月之勢。
很快的到了夜晚的時刻,侍衛在四周巡查,戒備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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