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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中仍存有一份驕傲,不愿在此時此刻付出感情,覺得孤身一人將會減少許多麻煩。
龍王與傳功教師胡士定對聶增的目的心知肚明,卻仍然接受他為殺手學徒,甚至指定他當貼身護衛(wèi),這讓少年百思不得其解,內(nèi)心更是深受打擊:自己勤學苦練兩年,付出的努力是同學者的兩倍以上,在仇人的心目中,卻連威脅都算不上。
因此他加倍珍惜護衛(wèi)龍王的機會,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比最癡迷的崇拜者還要認真細致,希望從中學習經(jīng)驗并尋找漏洞。
短短三天工夫,聶增只學到一件事情:龍王善于掩飾,若不是曾經(jīng)親眼見過他的刀法,聶增會與許多初見者一樣,以為臉色蒼白的青年虛有其名,得到現(xiàn)在的名聲不過是一時僥幸。
聶增相信,在這層精巧堅硬的掩飾之中,龍王必有弱點。
他渴望繼續(xù)跟隨龍王,結果龍王卻給他安排了一個極具危險性的包袱。
說韓無仙是包袱一點也不為過,不管她的武功有多好,秘術有多神奇,雙腳不能走路,就是致命的缺陷。
看著那張改造過的藤椅,聶增的臉色變得蒼白,兩次抬頭看著胡士寧,最后還是乖乖將藤椅縛在背上,胡士寧是名優(yōu)秀的傳功教師,這意味著他從不會心軟,聶增知道自己的乞求不會有效果。
少年背對韓無仙,單腿跪下,將這次恥辱當成復仇過程中必須付出的代價之一。
韓無仙坐上藤椅的時候,聶增汗毛直豎,好像有一只毛絨絨的龐大蜘蛛,從后腦勺一直爬到腳后跟。
韓無仙身材高大,坐在藤椅上比聶增還要高一頭,份量也不低,起碼比聶增想象得要重一倍,他得重新運氣,才能站起身。
他背著的不是女殺手,而是一尊銅像。
韓無仙對自己的重量毫不在意,將一條腿盤在椅子上,另一條腿自然垂下,輕輕晃動,連鞋子都沒穿,潔白如玉的腳掌與腳踝處醒目丑陋的傷疤形成極鮮明的對比,胡士寧看得心中一顫,急忙扭過頭去,暗中慶幸自己不用執(zhí)行聶增的任務。
聶增看不到那只腳掌與傷疤,可是韓無仙帶給他一個很大的困擾,“喂,你的頭發(fā),它……它碰著我了。”
韓無仙好像沒聽到他的話,直到聶增不耐煩地想要再次提醒時,她才軟聲說道:“是不是感覺很舒服?”
長發(fā)如瀑布般傾泄直下,擋在聶增面前。
少年本能地左躲右閃,兩招之后才明白自己的舉動有多傻,正要發(fā)怒,長發(fā)已經(jīng)挪開。
韓無仙將長發(fā)全都攏在身前,雙手輕輕環(huán)抱,好像那是一只名貴的琵琶,“這是我的寶貝,別人可不能隨便碰。”
顧慎為走進帳篷,“出發(fā)。”
外面剛剛入夜,聶增唯一的安慰是沒幾個人能看到他現(xiàn)在的模樣,可今晚的行動龍王帶出來的不只是兩名殺手。
上官飛騎在馬上,好奇地看著這對古怪的組合,忍了又忍,還是問道:“她能坐穩(wěn)嗎?”
“我怎么知道?”聶增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翻身上馬,故意傾斜身體,希望能將背后的包袱甩掉。
有那么一剎那,聶增以為自己成功了,背上的重量驟然一輕,以至于他躥得太高,差點從馬背上跳過去,但是當他坐穩(wěn)之后,立刻明白那是假象,韓無仙仍然留在藤椅上,重得像一塊石頭。
聶增看不到背后的情形,上官飛卻是既驚詫又敬佩,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曉月堂堂主,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神奇的輕功,韓無仙就像是飄浮在藤椅之上,任憑聶增如何擺動,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韓無仙沖他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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