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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下來,屠狗捫心自問,覺得有些失望。他將拐杖換成了單刀,參加過若干次行動,手刃數(shù)名無名刀客,卻沒有找到那種恣意放縱的快感;當中原人一批又一批進入璧玉城之后,束縛越來越明顯了。
他向姐姐交待數(shù)月來的所作所為——事無巨細,一樣也不能遺漏——得到的回應是皺眉與嘖嘖的不滿聲,然后就是嘮叨:“你怎么能這樣做?崆峒可是名門正派,你沒自報師門吧?還好還好,西域人不是擅長易容嗎?你干脆也畫一畫得了,起碼把頭發(fā)染成黑色,誰也認不出是你,還顯得年輕些?!?br>
屠狗闖蕩江湖的熱情一點點降低,終于,他說出屠翩翩期待已久的話:“師姐,等龍王奪下璧玉城,我就跟你回崆峒山。”
“你的江湖夢呢?”屠翩翩假裝鎮(zhèn)定。
“唉,等龍王當上璧玉城主、王號得到中原的承認,也就沒什么江湖了?!?br>
弟弟能想通這一點,屠翩翩很高興,但她還是覺得太晚了,“現(xiàn)在龍王身上就已經(jīng)沒有多少江湖氣了,跟他相關的全是陰謀詭計。師弟,咱們都老了,再怎么努力也斗不過年輕人,我看你也玩夠了,跟龍王說一聲,這就跟我回去吧?!?br>
屠狗很小就加入崆峒派,一路順風順水,除了慘敗給木老頭,幾乎沒經(jīng)歷過太大的波折,因此就跟沒見過世面的少年一樣,對主動“辭職”充滿了負疚感,好像如此一來就對龍王有了虧欠,“現(xiàn)在回去?這樣不好吧。璧玉城的比武還沒開始,衛(wèi)大人……又另有圖謀,龍王正需要用人,我怎么走啊?”
“就是因為衛(wèi)大人,你才應該現(xiàn)在就走?!蓖吏骠嬷赖艿苄乃紗渭?,內里卻有點倔強,于是盡量緩和語氣,希望能用道理說服他,“你跟龍王說過‘為他做事,但是不能與中原利益發(fā)生沖突’,他也同意了,對不對?”
“龍王與蕭王聯(lián)手,這不正符合中原的利益嗎?衛(wèi)大人想殺龍王,肯定是不對的?!?br>
屠翩翩嘆了口氣,“師弟,我說過,龍王身邊盡是陰謀詭計,咱們看不透,也插不進手,蕭王與衛(wèi)大人到底誰代表中原的利益,更不是你我能做出判斷的,所以還是置身事外吧?!?br>
屠狗一點也不傻,馬上猜到姐姐話中有話,警惕地問:“師姐,你又聽說什么了?龍王對你對我都有救命之恩,咱們可不能恩將仇報。”
屠翩翩臉色有些發(fā)紅,右手緊緊握住拐杖,“什么叫恩將仇報?又不用咱們動手?!?br>
屠狗越發(fā)肯定姐姐有話沒說,“師姐,你得告訴我實話,衛(wèi)大人又耍弄什么陰謀了?就算不能保護龍王,也得向他提個醒?!?br>
屠翩翩終于怒了,“笨蛋!提醒龍王就是背叛中原!你怎么還不明白?衛(wèi)大人很信任崆峒派,他還不知道你加入龍軍的事,范用大那孩子也是嘴嚴的人,你跟我回崆峒派,今后永遠不要提起西域的事?!?br>
多少年來,屠狗都對姐姐言聽計從,就連苦練武功向木老頭尋仇,也更多是屠翩翩的意思,而不是他的愿望,可這一次,他搖頭了,“龍王救過我,這么大的恩情不能忘。師姐,就算你不告訴我實情,我也會回去提醒龍王,跟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安全?!?br>
屠翩翩雙眉豎立,“江湖沒闖蕩出名堂,心倒變野了,連我的話也敢不聽?休想!”
話音未落,屠翩翩手中的拐杖已經(jīng)刺出,她與弟弟經(jīng)常對練,相互間知根知底,因此一出手就攻其軟肋,打算三兩招內點中他的穴道,強行帶回崆峒山。
如果是在從前,屠狗會以從小到大學熟的套路還擊,迎招、拆招、還招,這幾乎是他幾十年來的習慣,可是在璧玉城待的這幾個月,已經(jīng)徹底改變了他的習慣。
連想都沒想,屠狗直接拔刀還擊,用的卻不是屠翩翩再熟悉不過的本門刀法,事實上,根本就沒什么招式,這一刀直逼要害,快似閃電,全是拼命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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