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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這一年來一直服侍嚴(yán)公。”張吉兒的聲音有些慌亂。

    　　“一年前呢？”駱琮緊追不舍，雖然案子發(fā)生還不到半天，他已經(jīng)掌握了足夠多的線索。

    　　“一年前……我是小黃門劉公手下的雜役，負(fù)責(zé)掃地什么的，劉公把我推薦給嚴(yán)公。”

    　　“兩年前呢？”

    　　“兩年前……”張吉兒支吾不語。

    　　“你不會記性這么差吧？”

    　　“兩年前小人因家貧凈身……凈身入宮。”

    　　“你不僅家貧，還父母雙亡，對吧？”

    　　“是。”

    　　駱琮大怒，對兩名軍士說：“先給我打他二十大板，屁股開花了我再問，看他說不說實話。”

    　　正堂邊上擺放著木架，倚放著粗細(xì)不一的木棍，一名軍士抬腳踩住張吉兒的后背，另一名軍士選了一根合手的棍棒，遵照將軍的命令，狠狠地打下去。

    　　一棍下去，張吉兒鬼哭狼嚎，眼淚鼻涕齊流，兩棍下去，沒命地喊娘，三棍下去，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叫道：“將軍饒命，我說實話。”

    　　駱琮示意軍士又打了兩棍才停下，然后笑著對顧慎為說：“棍棒無情，卻最有效，尤其是對那些自作聰明的家伙。”

    　　張吉兒覺得屁股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匍匐在地，說話時有一聲沒一聲，這時才知道，什么“揣摩就是武器”全是騙人的鬼話，他現(xiàn)在就算把羽林將軍的心事揣摩得通透，也絲毫不能減輕身上的疼痛。

    　　“兩年前……小人……在……蕭王府做事。”

    　　駱琮等的就是這句話，看著顧慎為，“你明白了吧，這是陰謀，專等顧公子上門拜訪的時候動手，目的就是將你牽連進(jìn)去，你還相信紫鶴那個老家伙？他從幾年前就開始拍蕭王馬屁，沒準(zhǔn)就是為了策劃這樁陰謀。”

    　　顧慎為想了一會，說：“第一，這里是大理寺，犯人是宮中閹宦，怎么會由駱將軍審案？”

    　　駱琮笑了幾聲，“怪我沒說清楚，十方教昨晚在城外毒死數(shù)十名亡命之徒，江湖各派吵吵嚷嚷地要報仇。顧公子一早進(jìn)城，或許還沒聽說，已經(jīng)有上千人在城外大肆搜捕，弄得雞飛狗跳，全城震動，單靠官吏和巡城營已經(jīng)彈壓不住。朝中幾位重臣聯(lián)名上奏，請求陛下立刻派出羽林軍，盡快恢復(fù)全城秩序，陛下馬上就同意了——所以，羽林軍現(xiàn)在掌管京城的安全，我相信，嚴(yán)常侍遇刺背后有十方教的黑手，所以接手。”

    　　正是以此為借口，羽林軍從宮門司馬手中搶走了疑犯，并且強(qiáng)占了大理寺的府堂。

    　　皇帝十有八九已經(jīng)遇害，“陛下同意”其實是皇太后同意，顧慎為知道這其中必有蹊蹺，但是沒有追問，“第二，當(dāng)時我一直坐在前廳里，許多人都能證明，嚴(yán)沁遇刺怎么會牽連到我？”

    　　“把張佑帶進(jìn)來。”駱琮再一次決定用犯人說話。

    　　張佑是自己走來的，有點搞不清自己的地位與身份，膝蓋彎了彎，沒有跪下，語氣也在與強(qiáng)硬與諂媚之間搖擺不定，“駱將軍，你將我們帶到大理寺是何用意？嚴(yán)公不幸遇刺，理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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