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我說了只要能許這三條,其余什么都可以答應。”左老大嘆氣道?!斑@些年攢下來的家財,公也好,私也好,都可以盡數拿去……甚至我可以答應朝廷指派人進入幫中,做個監督,從此停了東海的咸魚買賣。” 這一回輪到張行沉默了,因為他猛烈的意識到,對方的反應是矛盾和不符合邏輯的。 首先,李清臣的倨傲和強硬是本色出演; 其次,曹林的談判條件是不存在的,人家堂堂皇叔,一代宗師,怎么可能會跟這種地方豪強開條件? 那是張行按照計劃說出的誘餌。 實際上,按照張行、王代積、陳凌三人共同參謀的方案,事情的關鍵只有一點,那就是千方百計逼迫左家老二現身,然后讓白有思一刀砍了,追殺到底。 只要左老二死了,什么長鯨幫,什么左大爺、左三爺就是菜板上的一頓肉,最好的計策就是抓住重點,然后用簡單的方法處置了。 而無論是白有思的退避三舍,還是李清臣的羞辱,又或者張行此時的談判,本質上都是在圍繞這一點進行逼迫和引誘,努力將左老二從東海喚回來露面。 但是,左老大表現的非常分裂。 一方面,他好像比誰都清楚事情的根本利害,知道自家老二才是一切的根本,是左氏真正的里子,所以一直在繞著老二說,別看他開口就是什么祖宗之地不可棄,但實際上還是捎帶拒絕了關于自家老二左才將的相關條件。 可繼續說下去,他又好像糊涂到了極致,除了左老二的條件外,居然又提出了許多額外的東西來,好像有什么倚仗可以跟朝廷對抗一樣。 這是不可能成立的。 在江淮這種朝廷的腹心之地,沒人對抗得了的朝廷……東夷大都督開著自己的捕鯨船進來都是送死!而且東夷大都督也進不來,因為據張行所知,江淮和東境一樣是有一條龍的,只是不知道是在淮水里還是東海里。 那么,左老大為何敢在知曉利害的情況下,還如此強硬的提出不可能被朝廷接受的條件呢?他們已經在芒碭山露了馬腳,失了遮蔽,便該知道會有這么一刀才對。 不想著避開心臟,反而扯開胸口說,這三個地方不許捅? “張白綬……你看如何?”左才侯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張行依然沉默了一陣子,方才搖頭: “左老大,你太自以為是了……你須知道,朝廷想砸了你們長鯨幫、鏟了你家祖墳易如反掌,你二弟也攔不住,因為我家巡檢就在汝陰,只是存了先禮后兵的路數,才讓我先過來……你能跟我談妥了,她就不來,談不妥,就是倚天劍直接揮過來的……她也早就是成丹期,在觀想什么玩意了,而且已經內定了西苑的伏龍衛常檢之任。換言之,你那個二弟根本不是倚仗,只是籌碼。” 左老大氣急:“如此說來,不就是讓我們引頸就戮嗎?!” “不是的?!睆埿歇q豫了一下,忽然一字一頓,認真以對。“左老大,咱們還是有機會的……你跟我,現在是你跟我直接做主,你不要管什么左氏,不要管你二弟、三弟,我不要管靖安臺,你告訴我,你想要什么;我告訴你,我想要什么……咱們都只提根本條件,說不定是能達成合作的。” 左老大怔了一怔,旋即苦笑:“我既是家里老大,便是要為符離左氏全盤考慮……” “那就只考慮最根本的東西?!睆埿写驍鄬Ψ??!拔抑罌Q心難下,但不急,最起碼能等到你傳信給你家老二,等他言語……如果真有那個時候,你可以再來找我,聽聽我想的到底是什么!說不定,咱們其實沒根本沖突呢?你覺得如何?” 左老大一時驚惶,半晌方才來問:“張白綬這是要送客?不等我家老三了?” “左黑綬到了,讓他先歇一歇,明日再體面來見?!睆埿猩焓质疽??!敖袢站筒灰娏恕!?br> 左老大猶疑一時,只能拱手起身離去。 左老大既走,片刻后李清臣忽然從側室闖入,顯得極為不耐:“張三郎,這跟說的不一樣,你節外生枝干嗎?他左才侯是家中老大,怎么可能會跟我們合作,賣了兄弟?” “我知道?!睆埿懈緵]有起來,而是直接回復?!瓣P鍵是他的反應委實不對?!?br> “哪里不對?”李清臣蹙眉以對。 “他便是以自家老二為倚仗,也不該這般強硬的。”張行認真以對。 李十二郎為之一滯,繼而恢復冷靜,甩手離開。 而張行卻忍不住摸到了腰中羅盤……當然,很快又放了下去……因為事情還沒理清楚,左老二左才將自是此番主目標,卻遠在東海一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拿起羅盤后到底需要知道什么事情,找什么人? PS: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