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行再度點頭,卻不再來逼迫這個滑頭,轉而去找別人喝酒去了。 不過,短短幾句話,到底讓張三郎對那位高督公又有了一點新的認識,這是個典型的出身低微,一心想往上爬的人,而且太監的身份,也讓他認準了圣人這一個人,其他的全都不放在眼里。 或者說,形成了以皇帝意愿為唯一衡量標準的價值認知體系。 但意外的,張行居然對這個理論上之后伏龍衛的主要業務對手,同時也是剛剛惹下天大事端的人討厭不起來……因為怎么說呢,這倒是個很典型的太監了,典型而且簡單。 類似的其實還有南衙諸公。 這些天,朝堂上下,都城內外,看起來風平浪靜,就好像十日前那場站隊投票只是一次就事論事的簡單南衙議事一般,但其實早已經暗流涌動。 說白了,有些事情根本擋不住悠悠之口。 從朝堂到民間,輿論對宰執們的失望,幾乎已經形成了某種私下的公開化,大家不敢指責圣人,明面上也不好說什么不應該修大金柱,卻能在私底下變著法的編故事嘲諷那幾位宰執。溫柔坊的堂會里,署衙的摸魚地點,官吏們的家中,不敢說人人如張行李定那般肆意無忌,但基本上卻是段子滿天飛了。 什么牛公外寬內忌,年輕時自己乘車,親弟弟連馬都沒有,氣的親弟弟射死了他駕車的馬,卻又被他借機揚名,說自己大度不追責,同時暗示自己弟弟行為狂悖,壞了弟弟的仕途。 什么英國公白橫秋早年風流,私生子女無數,全都薄情不認,以至于連親兄長都看不慣,祭祖的時候只給他冷板凳……是真正的冷板凳,其他人都是烘熱的。 還有什么司馬相公平日自詡清厲廉潔,結果八個兒子,也就是所謂司馬八達,全都是欺男霸女的混賬玩意,長子司馬化達當年更是綽號路中餓鬼,幾個孫子也就是一個司馬正成器,其余全都是路中餓鬼嫡傳。 至于這幾位宰執在大魏代替前朝時,以及圣人登基后的幾個大案中的明哲保身段子,那就更不要說了。 都不用編的。 所以,便是這幾位宰執的直屬與親近,都辯駁不得,只能往北衙高督公身上推,說是奸宦誤國云云。 而這,也是張行追問高督公事跡,那丁全明明忌憚張行卻不敢多開口的緣故——因為丁隊將只以為張行是白橫秋父女的人,所以盯住了高督公,但偏偏北衙又是金吾衛的親爹和現管,他如何敢摻和? 但是,丁隊將真的誤會了。 非止是對高督公,對南衙的幾位相公,張行也沒有多少私人情緒。 原因再簡單不過,設身處地,你處在南衙那個位置,你能怎么辦? 文諫死嗎? 關鍵是這么一位主,你就算真的一頭撞死了,他也不會多眨一下眼皮的,反而會覺得你在污他名望的,照樣殺你全家,還不許你好生安葬。 還有高督公,確實是壞事的王八蛋,但……他就是一個典型的太監啊,急圣人之所急那種,人家一開始就擺明了車馬,就是要做陛下的狗,也沒人對他有格外期待啊? 張行就是帶著這么一種淡漠心態來看眼下這件牽扯了所有朝堂目光的大事的。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終于察覺到自己第十一條正脈隱隱松動的張行又一次從安二娘家的院子里早起,卻是立即投入到了晨練中,準備這幾日好好努力,盡量在夏日到達之前完成沖脈,進入十二正脈最后階段。 也省的在伏龍衛里抬不起頭來。 而這一次,陪著他晨練的,除了秦寶外,還有周公子和上次找事的王振。所謂不罵不相識,作為少有的熟臉舊人,行事很不上檔次的王振反而成為了伏龍衛中難得的紅人,堪稱左右逢源。 也正是因為王振的存在,當張行看到小廝路過廊下時,不免想起當日舊事,卻是喊住了對方來問: “這三次一共花了多少錢?” “回稟張常檢。”小廝依舊訓練有素,對答妥當。“三場都是三百貫的保價,加一起正好九百貫文整……早點還沒齊備,可要送些茶來?” 饒是秦寶和王振都早已經曉得這個價位,但對方說出來這個總數以后,也還是引得二人一時失態。 倒是周行范,絲毫不為之所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