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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無數的血花四濺,濺到了應白夜的側臉。
“你……”
身后的“應白夜”話語戛然而止,滿目癲狂的眼眸中涌現出了濃濃的不可思議。
“我知道你是什么東西。”
應白夜眼眸低垂,澹澹開口。
“我也知道他是什么東西。”
應龍城中的人都,他有病,他有大病。
他從來不會反駁這一點,他知道,他就是有病,從生下來的那一刻,他就是個不正常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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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早慧,似乎對世間的一切都有著最深刻的理解。
他知道雪花為什么飛舞,他知道鳥兒為什么翱翔,他知道自己母親臉上的笑容是為了什么。
但是他有病啊,他的大腦當中,一直都是極度的冷靜,就彷佛沒有任何的感情。
如果不是娘親教給了他笑,教給了他溫柔,教給了他什么叫做“悲痛”,也許他在離開罪域的那一刻,依舊是個讓人害怕的怪物。
可是他就是他,哪怕他被清衍靜帶著行走在大千世界中的每一個角落,看著那形形色色每一個活著的生靈,他的這份怪異依舊無法被抹除。
很可笑的一件事情,他能夠明確的感知到這種狀態的折磨,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這就是真實的他。
本我。
他在想,也許當初沒有做出那個跟著靜姨的選擇,自己現在也許真的會被這份理智所吞沒。
理性,是一件好事,但是過分的理性,卻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他能夠看著鳥的尸體,情緒沒有任何的波動,甚至有解刨開研究其結構的想法。
他能看著向靜姨求救的村民無動于衷,甚至在思考之后,有轉身離開的想法。
除了靜姨和靈溪,他什么都不需要在乎。
甚至于,他不敢設想,這份在乎也許也是在權衡利弊考慮之后的理智。
那個時候的他,就是這樣。
這是本我,是最真實的自己。
就是這么恐怖。
他自己都覺得害怕,也許就是在這樣壓抑的情緒之下,他居然學會了爆發。
應龍城中的應瘋子就是這樣的一個產物,每一次神級質的發癲都是對精神狀態的一個解放,那是發泄,也是新的壓抑。
這是自我,是在本我的壓制下,不得已產生的另一種性格。
和歷史上的一樣,這份精神病,是祖脈寒氣的產物。
在本我的壓抑,外加上寒氣的折磨,所以就誕生了這樣扭曲的性格。
瘋瘋癲癲,肆意妄為,喜怒無常,不分是非。
這就是應龍城中的應瘋子。
自我。
本我是他,自我是他,都是他。
所以,他必須要殺掉本我,殺掉自我,還有,殺掉……“我”?
“我們都要死。”
應白夜跌坐在地上,神經質地笑道。
“你們都得死。”
“那你為什么不動手呢?”
話間,哪個被手刀捅穿的“應白夜”身體虛化,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來啊,殺了我,殺了他,再殺了你自己,一切就都結束了。”
這蠱惑的聲音中充滿的誘惑。
就彷佛惡魔般的低語,在挑逗著饒欲望。
殺死自己,這是應白夜最想做到的事情。
從三歲的時候,他就一直有這個想法。
他背負著世間最深重的罪孽,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曾經無數次有過這個念頭,可真當他鼓起勇氣的那一次,卻如同命中注定的一般被靈溪打斷。
后來,他只能將這個想法放在心底,不再拿出。
因為,他的耳邊始終回蕩著那句話,那句如同詛咒一般的祝福。
他要活著,因為娘讓他活著。
彷佛喪失了所有的精氣神,應白夜躺在了這片冰冷的土地上,感受著這股熟悉的冰涼,這是他永遠忘不聊溫度,這里是他的故鄉。
他放棄了。
他做不到。
在來到北蒼靈院之前,他有了迷茫,因為他找不到了人生的方向,修煉的意義。
他甚至不知道為什么戰斗,為什么會提升境界。
所以,他把自己關在了黑暗的屋當中,一個人糾結。
之后,他赴了趙明涯的約,來了一場外人不得而知的生死搏命。
出來之后,他彷佛找到了什么。
在老頭子他們的眼里,他的心境似乎圓潤了起來。
但是,只有他知道,這是假的,是騙饒。
他還是他,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改變。
他知道其中的原因,一個連自己為什么而活著都不知道的家伙,又有什么資格去考慮什么修煉的意義?
滑下之大稽。
“活著好累啊。”
應白夜躺在地上,用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哪怕罪域當中風雪不斷,但是依舊艷陽當空。
沒由來的,他想起了白驚柳。
她是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都在渴求著死亡,卻無可奈何。
所以,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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