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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貞做事素來兩手準(zhǔn)備。
“講故事”是他的計(jì)劃之一,如果此計(jì)不成,他還有下一個手段使出。下一個手段就不是“禮”,而是“兵”了。所謂“兵”,并非動武,而是用律法來壓制對方。高家縱有黃氏為*倚仗,但認(rèn)起真來,借助家世,荀貞有十分把握說動縣君將之繩之於法。
至於江禽、馮鞏諸人所擔(dān)憂的高素會不會動粗?荀貞根本就不在意。正如他說的,高素再跋扈也只是個鄉(xiāng)間民戶,而亭長再卑微也是“朝廷命官”。有“官威”在身,加上他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腐儒,即便高素動粗,他亦自信能全身而退。
事實(shí)上,荀貞對“先禮”并無太大的信心,本想最終難免要搬出律法作為“后兵”,卻沒想到只憑“先禮”就折服了高素。出了高家的門,他與親送他出來的高素作別,心道:“高素雖放貸生錢,有欺男霸女之惡,但亦招攬賓客,有自比大俠之意。也許,之所以用了兩個故事就將之說服,正是因?yàn)榱撕笳撸俊?
高家門外聚了不少里民,都是聞風(fēng)而至,想看看荀貞下場的,見他進(jìn)去不過小半時辰就出來了,而且不但出來了,還被高素親送出門,不覺面面相覷,俱皆愕然不已。
有人竊竊私語:“高家轉(zhuǎn)了性子么?”他們本以為荀貞會被亂棍打出,沒想到卻被高素親送出門。
高素送荀貞下了臺階,令賓客把荀貞的佩刀取來,又令人將荀貞的坐騎牽來,瞧看圍觀的里民,罵道:“我高家貴門,豈是你們這些氓隸之人圍聚的地方?看什么看?想讓乃公拿了爾等,送到官寺問刑么?”
他一如之前的跋扈驕橫,此時聽入耳中,荀貞卻覺得好笑,心道:“又一句‘高家貴門’。”
圍觀的里民一哄而散。走的遠(yuǎn)的了,先前說話那人說道:“以為高家轉(zhuǎn)了性子,原來還是老樣子!……,倒是怪了,這繁陽亭長對他說了什么?值得他另眼相待!”
荀貞從馬上囊中取出錢,捧給高素,說道:“世上誰人無過?有過不難,難的是改正。君聞善改過,行為人所不能,可稱英杰。雖然如此,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程偃欠君家的錢還是要還的。這些錢請高君收下。”
高素哪里肯收?說道:“高素?zé)o知,沒讀過書,不知前賢事跡。平生好結(jié)交輕俠,收攬賓客,自以為古之大俠不過如此。今日聞荀君所言,方知過去都錯了!從此以后,素當(dāng)以郭解、原涉為樣,扶危救難、周人之急。程偃的錢,素不敢收!”
他不肯收,荀貞也不肯拿。
再三推讓后,見高素執(zhí)意不要,末了,荀貞笑道:“高君有志仿效孟嘗,貞雖鄙陋,便也為君做一次馮驩罷!這些錢,我會拿回去還給程偃,為高君‘市義’。”
“孟嘗?馮驩?市義?”
在來之前,荀貞是為“講故事”做過準(zhǔn)備的。他將有名的豪杰、游俠掂量了一遍,按道理說,馮驩燒毀債券、為孟嘗君“市義”的例子最適合講說。但孟嘗君是戰(zhàn)國時人,離現(xiàn)在遠(yuǎn)隔幾百年,怕說出來會高素會沒有代入感,所以舍棄不提,改講原涉和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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