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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立于乾清宮與坤寧宮之間,上書“內(nèi)宮不得干政”的鐵牌,是她的親生兒子福臨所立,雖然對外是警示內(nèi)監(jiān)不得干政,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為了警告她這個親生額娘,出生科爾沁的皇太后不要在對他治理國家指手畫腳,而后來更是為了一系列的人和事鬧得母子離心,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如今從孫兒口中再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孝莊心中的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再次被掀開,老邁的身軀再也經(jīng)不起這等刺激,頹然病倒了,孝莊這次的生病不同于以往,是真真正正的垮了下去。
康熙對此自然是愧疚和后悔的,但是撤藩圣旨一下,隨之而來的種種變故都令他分、身乏術(shù),即使他想要親侍湯藥,守在自己的皇祖母身邊也是不可能的了,只因當康熙撤藩的圣旨到達云南的時候,吳三桂氣急敗壞,在暗中指令心腹向撤藩使者請愿,要求停止撤藩不果之后,憤而揭竿而起,殺巡撫朱國治,自號“周王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令部下“蓄發(fā),易衣冠”,稱兵反叛于云南。
同時吳三桂還密使人以九天紫府劉真人的名義吹捧自己是國之真主, 發(fā)布檄文指責清朝“竊我先朝神器,變我中國冠裳”,并聲稱要“共舉大明之文物,悉還中夏之乾坤”,吳三桂可笑地在引清軍入關(guān)滅亡明朝的三十年后,再次扯起了“復明”的旗號。
隨著孝莊的病倒,來勢洶洶的病情讓她對后宮的掌控力降到了最低點,而孝惠素來是不管事的,除了偶爾來看看孝莊的病情之外,幾乎幽居于慈仁宮,如今后宮之中再無人敢掠宜敏之鋒芒,這也是宜敏自康熙八年入宮以來,第一次有機會真正徹底地掌握康熙朝的后宮。
只是宜敏并沒有得意忘形,她既沒有借此機會安插人手,也沒有耀武揚威地盛氣凌人,她只是扎根似地整日呆在慈寧宮中為孝莊侍疾,親奉湯藥,噓寒問暖,不假人手地照顧著昏昏沉沉的孝莊,讓暗中監(jiān)視著后宮所有動靜的康熙既感動又感激,因為宜敏把康熙所有想做卻無暇去做的事情都攬了下來,就連承瑞和賽音察渾也跟著宜敏日日往慈寧宮跑,當然偶爾還會被宜敏趕去慈仁宮陪孝惠逗樂解悶。
宜敏的做派自然得到了她最想要的結(jié)果,不僅僅是康熙對她更加的信任和倚重,還得到了宮廷內(nèi)外知情人士的心,畢竟孝莊之前是如何對待她的人人有目共睹,如今稱得上以德報怨,侍奉至孝的舉動無疑讓所有人對貴妃的品性有了更深的好感。
蘇茉兒自不用說,本來就對宜敏深具好感的她,如今更是幾乎完全放下了戒心,對經(jīng)常跟到慈寧宮的兩個小阿哥更是照顧得無微不至,疼如己出。即便是孝莊,在難得清醒過來的時間里,也不好意思再對宜敏冷臉相向,畢竟對一個真心孝順她的人,她若是再得寸進尺就顯得太過了,更何況形勢比人強,她也清楚地知道,撤藩之事既然已成定局,宜敏背后的軍方勢力已經(jīng)容不得她怠慢了。
對于孝莊和宜敏之間氣氛的緩和,最高興的當然要屬康熙了,夾在孝莊和宜敏之間,他也是左右為難的,一邊是他的皇祖母,一邊是他認定的妻子和兩個兒子,偏向哪一邊都讓他心中難受。而宜敏的識大體終究讓他避免了兩難的局面,這讓康熙放心地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前朝,開始沒日沒夜地跟心腹大臣們商議南方的局勢,并緊鑼密鼓地開始調(diào)動駐扎人馬,并秘密抽調(diào)各地綠營,準備隨時應(yīng)付即將到來的戰(zhàn)爭。
只是后宮真的如康熙所想的那么和諧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宜敏等這個機會等很久了,她一直在謀劃著一場足以徹底顛覆孝莊在康熙心目中地位的布局,只是孝莊統(tǒng)治大清后宮的時間太長太久,勢力埋得太深太廣,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打草驚蛇,一旦被孝莊發(fā)現(xiàn)了她的布置,那么對宜敏來說就是滅頂之災(zāi),所以她用盡了最大的耐心和理智守候著,現(xiàn)在終于讓她等到了,在孝莊倒下的時候,也就是她對后宮的監(jiān)控降到最低點的時候,那就是她的機會。
“那事情安排好了嗎?”宜敏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纖細的身形隱沒在燭火的陰影中,平日里空靈清透的聲音如今滿是無感情的冰冷肅殺,嫵媚的鳳眼中凜冽的寒光不再掩飾地放射出了,一股殺氣彌漫開來,比起當初騎射之時更甚的氣勢縈繞全身。
“按主子的吩咐,一切已經(jīng)安排妥當,那物件由奴才親自動手放到了黃部一號提過的景仁宮暗格中。”天樞平靜無波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得到主子的召喚了,自從黃泉跟著主子身邊之后,素來都是由黃泉傳話的,只是如今黃泉被主子安排到兩位小主子身邊,他才能有機會重新回到主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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