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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聞言心中一賭,斜眼瞥了下那個宮女,心中冷笑區區一個奴才,居然就能讓皇祖母安心了?只是他和皇祖母的關系好不容易緩和了些,總不好為了這等小事駁了她的面子,只好面上淡淡地道:“既然是皇祖母的意思,孫兒自然無有不允,只是皇祖母這樣喜歡這個奴才的手藝,以后要是吃不到了豈不可惜?孫兒豈能奪皇祖母心頭好?”康熙雖然不能拒絕長輩所賜的奴才,但是他也不想就這么讓人隨意安插個釘子進乾清宮,何況是個目的不單純的女人,他豈是輕易任人擺布的?
康熙見孝莊嘴唇微動似乎要說什么,立刻接著道:“要不這樣吧,看著皇祖母的面上,朕就給她個恩典,慈寧宮的差事照樣她留著,朕的乾清宮也給她個侍膳宮女的名頭,皇祖母若是什么想念這奴才的手藝了,傳她回慈寧宮伺候也方便,您看這樣安排可好?”這宮中的奴才屬于哪一宮哪一院都是定好的,沒有主子的命令是不能胡亂走動,康熙的做法等于給了這個宮女在慈寧宮和乾清宮之間自由走動的權利,看著很是給了份體面,畢竟身兼太皇太后和皇上身邊的奴才雙重身份,但是這也意味著她無法得到任何一方的信任,畢竟天長日久,誰知道她是哪一邊的人?
孝莊眼角微微抽動,眼中閃過一絲惱怒,皇帝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喜兒,見她只是低垂著頭一聲不吭,不由得暗罵這奴才平日里看著挺機靈的,怎么今兒突然就啞了?難道不知道要是真被皇上定下這么個表面光鮮、實則百無一用的名頭,到時候不但成為后宮矚目的對象,恐怕還會時時刻刻被人注意,將來她還怎么讓這奴才辦事?何況越是出風頭樹敵越多,她可不想這奴才出師未捷身先死。
孝惠看了看康熙那副孫兒給了這奴才天大面子的無辜模樣,再看看孝莊面無表情的惱怒,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低著頭撥弄起手上的佛珠來,皇帝如今裝傻充愣的本事倒是見長了,剛剛這話聽著給了那奴才天大的臉面,可是再怎么風光的宮女終究也只是宮女,雖然皇額娘的心思分明是想讓這喜兒成為皇上的人,現在被皇帝這么一折騰,這奴才恐怕倒真要兩邊奔波地伺候人了,而且侍膳宮女是個什么職位?那就是除了伺候皇帝用膳之外,其余時候根本近不得身的閑職,而且伺候皇帝用膳的人多了去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壓根沒份量。
孝莊抿了抿嘴,端起案幾上的奶茶呷了一口,也明白康熙這是在變相的推脫,只是她不甘心讓這個調?教多時的棋子就這么毀了,既然暗示不行,她干脆開門見山地道:“皇帝啊,這丫頭哀家之所以喜歡,就是看著她是個貼心細致的,如今哀家身子不好,貴妃這些日子侍疾也多有勞累,她那身子也不是個健康的,又有兩個阿哥要照看,恐怕照顧皇帝也難免有不周到的地方,所以哀家讓喜兒這丫頭到乾清宮服侍皇帝的飲食起居,也幫著分擔下貴妃肩上的擔子,算是哀家的一片心意吧……”
孝莊可是要讓喜兒貼身服侍皇帝,將來晉位當主子的,可不是真的去乾清宮當奴婢去的,以祖母的身份直接說給康熙女人有些不好聽,不過說是幫著貴妃分擔一二就夠清楚明白了,貴妃那是后宮主位,能幫著分擔的自然只能是后宮的女人,而且位份還不能低,這孝莊可是獅子大開口,直接就想提一個宮女出身的主位呢!
康熙臉色變了變,皇祖母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貴妃身子不好?什么叫做對朕有不周到的地方?什么叫做分擔貴妃的擔子?康熙心中不樂意了,他的敏兒好得很,對他和孩子們照顧的無微不至,哪里這么個低賤的奴才來操心了?何況一個包衣奴才也想直接成為高位?簡直荒謬,就算是太皇太后宮里出來的,那也只是個包衣出身,皇祖母莫不是昏了頭了,竟然把一個奴才跟敏兒相提并論?就算他依著皇祖母的意思收了這奴才,難不成她還想借著皇祖母撐腰,爬到宜敏頭上去不成?
想到這里康熙心中一沉,再次確認敏兒的孝順并沒有真的改變皇祖母的態度,這段時間的和睦只是他一廂情愿罷了,皇祖母只不過對敏兒的忌諱掩藏得更深了而已,但是這人他還不能不收,否則只會更加刺激皇祖母,這次只是塞人到他身邊,誰知道下次會是什么?但是他也不能完全如皇祖母所愿,否則下一次說不定皇祖母就要奪敏兒的權,讓貴妃成一個空架子了?
康熙偏頭看了看孝莊身后的蘇茉兒,見她眼中滿是憂慮,對著他微微點頭示意,意思大概是讓他先應下來。本來長輩給晚輩身邊安排奴才沒什么大不了的,以前皇祖母也不是沒這么做過,他身邊的幾個大宮女都是皇祖母安排的,從小就跟在他身邊伺候,他其實不該不介意這種事。
但是這次的事情不同,皇祖母分明是想借著這奴才攪亂后宮現有的格局,這一點讓康熙尤其不滿,如今南方三藩動亂正如火如荼,朝堂上每日都要吵翻天,偏偏說到平亂就沒一個能拿出實質性的意見,這時候要是再后院起火豈不是拖他后腿?他哪有那么多時間處理后宮這些女人之間的勾心斗角?皇祖母身為太皇太后,不但不幫著穩定后宮,還成天找宜敏的麻煩,難道非要像皇后那樣弄得后宮烏煙瘴氣才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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