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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黑夜，她都能看到一個人影在床前晃蕩，漸漸她對他很熟悉，見到會笑，會伸出稚嫩的小手，去懟他的臉。

    那是一段并不太清晰的記憶，直到四歲差不多，藍小蝶才終于形成了一種意識。

    晚上，房間里會來一個哥哥陪著她玩。

    她跟福利院的阿姨說過，可阿姨不相信，以為藍小蝶是有些心理疾病，為此給她請了心理輔導，甚至把她弄到單間去睡，害怕她真的有什么精神類的疾病，嚇到其他小朋友。

    可惜當時的老師還是不夠負責，她如果能去弄一個攝像頭在房間里，就能看到那每天跳窗而入的小少年。

    楊牧早期并沒名字，不過藍小蝶長到四歲時就有了，他甚至會把自己的名字寫給藍小蝶看，教她寫字，楊玲是楊牧的老師，藍小蝶則是楊牧的學生。

    藍小蝶最先會寫的兩個字就是楊牧。

    到五歲藍小蝶的思維更成熟，會去問一些邏輯上的問題。

    爸爸是誰，媽媽是誰，哥哥又是誰？

    楊牧基本回答不了，只能告訴她，哥哥是過客，以后這位哥哥會為她找到爸爸和媽媽。

    藍小蝶因此高興，她想要媽媽，就仿佛她很想要其它像小朋友的布娃娃。

    又是兩年時光，藍小蝶絲毫不覺得生活壓抑，她習慣了福利院，習慣了每天晚上回到房間就打開窗等著。

    那時的楊牧已不會每晚都去看她，一般一周去兩次，去了就是給她帶些小玩具，然后逗弄她玩一會就離開。

    藍小蝶把楊牧帶來的小玩具全都藏在床下面。

    因為有一次楊牧的玩具被發現，讓照顧她的阿姨扔了，說太臟，還批評她不能隨便去撿東西。

    藍小蝶就明白了，哥哥帶來的玩具并不被阿姨們喜歡，所以她要藏起來，她可是很喜歡的。

    童年時光其實很幸福，藍小蝶沒有過父母，也就不覺得沒父母是多么糟糕的事情。

    她有一個很好的小格格，那是她的幸福。

    忽然一天，來了一一對外國夫婦。

    藍小蝶知道這是要領養她，每個福利院小孩都知道。

    聽說這是好事，可在藍小蝶第一次要被領養的那天晚上，她曾經問過楊牧。

    “如果被領養，還能和哥哥玩小熊打架嗎？”

    “不能了，不過新的爸爸媽媽會陪小蝶玩。”

    “為什么不能和哥哥玩？”

    “因為哥哥是過客啊，過客的意思就是......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是短暫的，真正陪同小蝶長大的人，不會是我。”

    其實當時小蝶還不懂楊牧的話，她五歲半。

    也不是完全不懂，小蝶當時哭了，抱著楊牧的胳膊說：

    “我們要一起長大，要一起的！”

    她還沒哭幾聲，楊牧拿出了一塊糖塞到她嘴里。

    于是哭著哭著就笑了。

    “真甜，好吃的糖糖！”

    那時太小，因為一塊糖，小蝶忘記去發誓。

    不過因為有了這件事，小蝶就不想離開福利院，第二天要領養她的父母來時，她就藏在了床底下，足足兩天后才被找到。

    那對父母認為小蝶的精神不穩定，因此放棄，領養失敗。

    此后一直是這樣，小蝶仿佛永遠不會被領養了一般，每次有領養人出現，她就總會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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