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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陀羅首羅如遭雷噬,渾身巨震,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溫潤如玉淡然微笑的裴行儉。
但凡能夠成為一國之相,都不可能是傻子,他只是稍微一琢磨便明了唐人之險(xiǎn)惡用心。這一刻,眼前這位風(fēng)度翩翩的大唐貴公子,在他看來卻是宛如魔鬼一般狠毒……
跋陀羅首羅終于明白了,唐人何止是要顛覆林邑國的政權(quán)將范鎮(zhèn)龍趕下臺?
他們根本就是打著扶持林邑國內(nèi)各方勢力,讓這些目光短淺的家伙相互攻伐自相殘殺,等到林邑國內(nèi)的軍隊(duì)傷亡殆盡元?dú)獯髶p,誰當(dāng)國王對于唐人來說又有何分別?
沒有人能夠阻止唐人完全占領(lǐng)這片土地……
裴行儉再一次意外的看著跋陀羅首羅,沒想到這人倒還真有幾分智慧,能夠從自己不經(jīng)意間的話語推測出事實(shí)的真相……
有意思。
他喜歡聰明人,聰明人總是顧及太多,輕易不會做出玉石俱焚那種事。
淡淡一笑,裴行儉溫言道:“大相此言差矣,大唐乃是禮儀之邦,唐人自幼熟讀圣賢典籍,最是博愛世人、仁和寬厚。某今日前來,不是要大相背棄林邑國成為大唐的走狗,而是來勸說大相為了林邑國的未來考慮,為了林邑人的福祉考慮。”
跋陀羅首羅氣得笑了起來,咬牙譏笑道:“你們想要林邑人自相殘殺,最后達(dá)到兵不血刃的侵吞這片土地的目的,反過來我還得感謝你們是吧?”
“不不不,大相誤會了。”
裴行儉也不著惱,平靜道:“大唐對林邑國的土地半點(diǎn)興趣都沒有,吾等此舉,乃是為了林邑人著想。”
跋陀羅首羅不可思議的看著裴行儉,這人臉皮怎能如此之厚?
如此血腥殘暴之手段,居然還能用著等冠冕堂皇之借口說出來……
忍著心中怒氣,跋陀羅首羅問道:“大唐如何為了林邑人著想?愿聞其詳。”
裴行儉悠然道:“林邑人想必唐人,乃是低劣之民族,大相以為然否?”
然否?然個(gè)屁呀!
誰能承認(rèn)自己的民族不如別人?
跋陀羅首羅搖頭道:“不然,林邑國固然沒有大唐強(qiáng)大,可即便是大唐強(qiáng)橫如斯,亦有盛極而衰的那一天,林邑國此刻固然弱小,但所有林邑人眾志成城,也未必就沒有崛起之時(shí)。”
裴行儉搖頭失笑:“大相還真是嘴硬啊……你們林邑國本就是大漢之領(lǐng)土,不過是仗著汗末只是中原動蕩無暇遠(yuǎn)顧,這才劃地為王割據(jù)自立。然而幾百年過去了,瞧瞧你們過得是什么樣的生活?擁有最富庶的土地,人民卻食不果腹;擁有最通達(dá)的海路,百姓卻一貧如洗……相信我,唯有在大唐的幫助之下,林邑人才有可能真正的富裕起來,過上與唐人一樣富庶的生活,讀上與唐人一樣的圣人典籍,寫著世上最優(yōu)美的文字……若是大相能夠配合唐軍穩(wěn)定林邑國內(nèi)之局勢,等待百年之后,過上幸福生活的人們會對著你的墓碑崇拜仰慕,將你贊譽(yù)為林邑人之英雄,誰會說你通敵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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