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三章 所謂儒者-《房俊房玄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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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道:“豎子狂妄!”
孔穎達也有些頭疼,他是了解房俊脾氣的,“棒槌”的綽號也不是亂叫的,當真發起瘋來,今日之事怕是不好收場。
只得溫言道:“此乃國子博士齊威,當年爾父亦曾向其請教學問。”
言下之意,人家輩分放在這里呢,就算你爹在此也得給幾分面子,你小子可別亂來……
房俊頷首,表示了解。
雖然不愿承認,但是以這個老家伙的輩分資歷,似乎當真有詰問教訓房玄齡的資格……
不過有資格,并不代表房俊愿意接受。
自古以來,儒者的性情大致相同,并未有太多的變化,都是評論別人之時要仁義道德,要溫良恭儉讓,輪到自己的時候,卻是損失一丁點的利益就吱哇亂叫,動不動與民爭利,動不動國將不國,一個德性。
他對儒家并無偏見,但是他一致認為,秦漢之后,儒家已然完全偏離了其核心,成為統治者玩弄的工具。
秦漢之時,儒家尚且為了追求自己的理念,不惜以身殉道。
到了隋唐,以及其后的宋元明清,儒家則徹底淪為統治者的裹腳布,為其專制統治鼓吹吶喊,往往越是名氣大的宿儒,越是毫無節操,將儒學精義閹割得面目全非,也不怕死后下了黃泉,會不會被他們的祖師爺爺孔老夫子一個個的都給剁了!
比如那位鼓吹“存天理,滅人欲”的大儒朱熹。
這位深受后世儒家敬仰大儒,活著的時候是個什么樣子?如納尼姑為妾,和媳婦有糾葛,想吞并兄弟家的財產……污點滿滿。這其中可能會有一些不盡不實,卻也絕非空穴來風。
朱熹在浙江為官,鼓吹他的理學,反對者甚眾,其中最堅定的反對者便是唐仲友。朱熹面對這位反對派是如何做的呢?不是在經學之上將其擊敗,因為他做不到,人家唐仲友乃是主張義利雙行、王霸并用的永康學派的砥柱,學問冠蓋天下,于是,朱熹便利用手中的權力,陷害誣蔑、打擊報復。
抓捕臺州營妓嚴蕊,目的是要嚴蕊“招供”,說出和唐仲友的傷風化之罪,如此就能構陷唐仲友,結果“兩月之間,一再杖,幾死,”嚴蕊卻寧死不從,鬧得沸沸揚揚,朝野皆知,就連皇帝都看不下去了,讓岳飛后人岳霖任提點刑獄。經過審訊,發現無稽之談,然后釋放嚴蕊。
岳霖問其歸宿,嚴蕊本是犯官之后,闔家被誅,此刻已然無路可去,于是,這位頗有才華的女子寫了一首詞……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這是何等的凄涼,何等的無奈?
朱熹不僅是人品不行,其宣揚的理學,在宋朝也不受歡迎,在明朝影響有限,令其迸發出最燦爛光輝的是在清朝。滿清那位麻子大帝看到了朱熹的理念,頓時如獲至寶,大加推廣。
當然,朱熹的理學雖然在宋明之時不受主流學術界的歡迎,卻也絕非是其后人們所熟知的那般模樣,清朝數位皇帝孜孜不倦的推廣理學,取其糟粕,棄之精華,只是為了統治罷了……
房俊嘴里沒說話,神情卻是鄙視不屑。
未幾,幾名國子監學生快步拿來筆墨紙硯,房俊命其就將宣紙鋪在石階盡處的平坦處,磨好墨,拿起毛筆飽蘸墨汁,筆走龍蛇,一揮而就,一篇文章躍然紙上。
而后,將毛筆擱在硯臺之中,沖著孔穎達以及馬嘉運一抱拳,道:“小子所學有限,作文一篇,還請諸位師長斧正。只不過,若是這篇文章不足以鐫刻于這塊青石之上,那么,諸位也請歇歇吧,別費力氣了,不鐫刻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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