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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人口和牛羊一樣都是最大的財富，無論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哪怕是死仇之間的兩個部落發(fā)生戰(zhàn)爭，死去的戰(zhàn)士會得到尊敬，不會有人去糟蹋他們的尸體，敵人的老幼婦孺會被俘虜，那些受傷的敵人亦會得到救治，活下來之后成為部族的奴隸……
然而現(xiàn)在，心底深處面對不可知懲罰的恐懼，以及對康蘇密重創(chuàng)自己的憤怒，使得吐迷度摒棄了草原上一貫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大手一揮，恨聲道：“一個不留，全部梟首，筑成京觀，讓那些個膽敢抵抗回紇鐵騎的部族們都看看，這就是下場！”
狠話撂下，吐迷度指使主力繼續(xù)追逐突厥人，自己則率領一隊親兵留下處置戰(zhàn)場。
狹窄的道路上布滿了雙方的尸體，回紇人拎著刀子，見到倒地的栗特人便狠狠一刀斬下頭顱，不管死的活的，一律不留。然后將自己族人的尸體搬到一旁，救治重傷者，對于栗特人的無頭尸身則胡亂的堆在一起，然后將頭顱放置其上。
天氣寒冷，尸體流出的鮮血迅即冰凍，尸體也漸漸堅硬，一座小山也似的栗特人尸體筑成的京觀在飄飄白雪之下殘酷而詭異……
等到道路清理出來，后方已然隱隱傳來轟鳴的馬蹄聲，無數(shù)戰(zhàn)馬的鐵蹄踏在冰雪路面上，使得大地都在微微顫動。
戰(zhàn)馬在身邊呼嘯而過，卷起的風雪使得吐迷度迷了眼，只能微微低頭，躲避冰屑雪沫飛進眼睛里。
“為什么沒有留住突厥人？”
一聲冷酷的質(zhì)問，在吐迷度耳畔響起。
吐迷度心底一顫，抬起頭，便見到大度設端坐在馬背之上，手里拎著馬鞭，這一臉憤怒的盯著他。
“二王子，栗特人被突厥人所脅迫，悍不畏死的阻攔。您知道的，在這狹窄的道路之上，騎兵很難擺開陣勢，回紇鐵騎無法發(fā)揮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只能硬碰硬的廝殺。栗特人都瘋了，他們不怕死，只求能夠阻攔在下的追趕……二王子，回紇戰(zhàn)士損失慘重，不過雖然耽擱了一些時辰，依舊可以追上突厥人的尾巴……”
吐迷度極力辯解，他知道大度設從來都不是個講理的人，然而話未說完，便聽得鞭梢破空的呼嘯聲，大度設手里的馬鞭已然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
“啪！”
“啊！”
吐迷度慘叫一聲，捂著臉踉蹌后退。
臉上的紗布猶如敗絮一般被鋒利的鞭梢抽開，在寒風之中飛揚，原本被弩箭所傷的創(chuàng)口再一次翻卷，臉上一條皮肉被抽的皮開肉綻，鮮血“嘩”的一下涌出來，疼的他失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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