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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大病未愈,又歷經(jīng)一番驚嚇,正口渴得很,卻不敢喝……
在李二陛下面前,他總是無時無刻的充滿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自己稍有不當(dāng)之行為言辭,會被父皇所嫌棄厭惡。
不得不說,有這么一個英明神武的父皇,對于繼任者的兒子來說,壓力實在是太大……
李二陛下問他對于中樞重臣的調(diào)整有什么看法,打死他也不敢說自己有看法。
不過……
“兒臣愚鈍,對于房俊之任命有所不解,還請父皇解惑?!?
李承乾虛心說道。
“哦?有何不解,說來聽聽。”
李二陛下捋著胡須,面露微笑。
他喜歡這等非是一味盲從的態(tài)度,身為儲君,未來帝國的扺掌者,哪怕做不到殺伐決斷雷厲風(fēng)行,也務(wù)必要有自己的見解,并且堅持自己的見解,而不是聽從手下大臣的慫恿。
李承乾心里想著房俊曾經(jīng)跟他說過的話,讓他在對李二陛下無限崇慕之時,亦要適當(dāng)表達出敢于質(zhì)疑皇帝的勇氣,但是這份質(zhì)疑,要適當(dāng)?shù)姆旁谝恍o關(guān)大局的細(xì)枝末節(jié)……
心念電轉(zhuǎn),李承乾說道:“按理說,房俊固然年輕,卻功勛赫赫,這些年立下的功勛照比那些個開國之臣亦是毫不遜色,縱然升官晉爵,天下亦無人不服??筛富誓钇淠贻p,唯恐將來封無可封、賞無可賞,故而一直壓著房俊的官職爵位,甚至屢屢因為一些小錯,將其降職降爵,兒臣深感贊同。只是這一次,父皇為何不僅任命房俊為兵部尚書,且敕封其太子太保之職?如此一來,房俊可就算是堂而皇之的成為朝廷重臣,大權(quán)在握,距離登閣拜相,也僅有一步之遙,這可是違背了父皇一貫的心思,兒臣疑惑不解……”
李二陛下性格強勢,剛烈無儔,卻從來都不是那等聽不得諫言之人。
魏徵成天懟到晚,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亦能鬧得沸沸揚揚令他下不來臺,他照樣能夠忍著氣表達出恢弘氣量,又豈能容不得自己兒子的質(zhì)疑?
所以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深感欣慰。
身為儲君,就是要自己的主見,而非是人云亦云,哪怕是面對自己的父皇……
李二陛下心情大好,呷了一口茶水,吩咐左近的內(nèi)侍:“命御膳房準(zhǔn)備今日之晚膳?!?
而后對李承乾道:“晚上留下來陪為父用膳,咱爺倆好好喝一杯。”
李承乾心中觸動,似乎自從女后殯天之后,自己已經(jīng)不曾有過與父皇單獨用膳……
“喏。”李承乾覺得胸中激蕩,眼中似有水氣泛起,趕緊應(yīng)了下來。
李二陛下微微頷首,這才說道:“為父以往極力壓制房俊,即便是其在漠北立下不世之戰(zhàn)功,亦要挑起錯處,予以打壓,非但不曾嘉獎,反而去職降爵。非是父皇寡恩,實是無奈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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