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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三娃與李拴住兩個人瘋狂的揮舞著手里的馬鞭,不停的抽打胯下戰馬的后臀,沿著荒涼的古道一路狂奔。
頭頂的烈日仿佛專門與他倆作對,熱辣辣的光線不停的傾瀉,烘干了隔壁之上僅余的水分,照得人兩眼生花。
自山口牽著馬穿過熱海之畔峽谷之中那條不滿荊棘的小路,兩人便策馬疾馳不曾停歇,因為帶著足夠的馬匹,一路上換馬不歇人,唯有水囊空癟的時候才會尋找河流取水,就連干糧都是在馬背之上胡亂抓一把塞進嘴里咀嚼。
他們不敢耽擱一絲一毫的時間,因為他們知道這些許的時間是袍澤們用命換來的!
能夠盡早抵達弓月城將阿拉伯人入寇的信息傳遞給大軍,使得薛司馬及早做出應對,袍澤們的犧牲才有價值。
當然,他們如此迫不及待,更希望引領援軍前去救援,或許袍澤們能夠多多堅持一下,就會有生還的希望。
雖然這希望如同在沙漠之中尋找水源一般稀少,可總歸是一線希望不是么?
前往不遠處出現一條寬敞的大路,順著大路向東望去,可以見到一座尚算得上雄壯的城池,那是昭蘇城。
但兩人并未減緩馬速,而是越過大路,徑自從戈壁之中向北狂奔。
昭蘇城只有五百守軍,不僅不能退敵,連救援都做不到,最重要是若順著大路前往昭蘇,要白白耗費半天的路程。
望山跑死馬,沙漠戈壁之上空曠遼闊,看似近在眼前的城池,跑起來卻是至少半天……
金烏西墜,玉兔東升。
夜晚的戈壁充滿了危險,四處游蕩的狼群隨時都可能追尋馬蹄聲而出現,然而兩人顧不得想那么多,依舊策馬疾馳,不敢停歇。
連續的策騎狂奔早已消耗掉了他們的體力,坐在顛簸的馬背上也無法控制席卷而來的困頓,鄭三娃不時的努力睜著打架的眼皮,看著前路,隨時跟隨地形的換邊調換坐姿,以免被奔馳的戰馬摔下馬背。
就在他眼皮又一次被漿糊黏住一般差點睜不開時,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瞬間令他清醒。
回頭一看,身邊跟著自己奔跑的戰馬四蹄輕快,馬背上已然空無一物……
鄭三娃趕緊勒住韁繩,調轉馬頭往回跑,跑出去不遠,便見到李拴住正在地上掙扎呻吟。
從馬背上跳下去,兩腿無力雙膝一軟,鄭三娃猛地跪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卻顧不得去擦嘴上磕掉牙齒流出的鮮血,爬到李拴住身邊,疾聲問道:“拴住,怎么樣?”
“嘶……腿斷了,肋骨估計也斷了好幾根,不敢動啊……”
李拴住躺在地上,左腿在身下扭成了一個詭異的形狀,顯然已經斷了,雙手則死死按住自己的肋部,疼得滿頭大汗。
鄭三娃爬到近前,伸手去攙扶:“額扶你起來?!?
卻被李拴住一把將他的手掌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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