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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帳門被人從外推開，一股寒風(fēng)夾雜著血花飄進(jìn)來，燭火一陣飄搖，炭盆里的炭火被寒風(fēng)席卷，火星飛濺。

    兩個人影出現(xiàn)在帳門，前邊的是頂盔貫甲的元畏，后邊是一個胡子眉毛盡皆掛著冰霜，幾乎被凍僵的斥候。

    “啟稟大帥、司馬，斥候有事稟報！”

    元畏拱手施禮。

    李孝恭沖著薛仁貴擺擺手，示意此地以薛仁貴為主，他不參預(yù)。

    薛仁貴頷首，將身邊一個裝滿烈酒的水囊丟過去，待那斥候伸手接住，他沉聲說道：“先喝口酒，暖暖身子，再詳細(xì)道來。”

    寒冬臘月，斥候往往要前出百余里刺探敵情，為了隱藏行跡更是時常潛伏在雪地之中數(shù)個時辰，因此凍傷、凍死者不在少數(shù)。正是有了這些性情堅韌、耳目聰靈的斥候，大軍才能隨時掌握敵人之動態(tài)，不至于敵軍兵臨城下依舊懵然不知。

    斥候不僅是大軍之耳目，更是勝敗之關(guān)鍵。

    “喏！”

    那斥候感激不盡，拔開水囊的塞子，一大口烈酒灌下去，一股炙熱的灼燒感頓時從喉嚨、食道抵達(dá)胸腹之初，旋即蔓延全身，將幾乎凍僵的筋絡(luò)血脈全部燒得活泛起來。

    狠狠吁出一口寒氣，斥候抹了一下嘴，疾聲道：“傍晚之時，大食人抵達(dá)弓月城西百余里之初，扎營于一處山坳躲避大雪。申時左右，一支約五千余人的騎兵脫離營地，一路向北行去。吾等跟隨偵查，卻被大食人之斥候所阻，待到擺脫大食人斥候之糾纏，敵軍騎兵之行跡已然被風(fēng)雪覆蓋，不知所蹤。”

    西域廣袤，許多地方雖然并無道路，但是平坦的沙漠、戈壁依舊可以供大軍通行，想要依據(jù)敵軍行進(jìn)之方向判斷其目的地，幾無可能。更何況北風(fēng)凜凜、天降大雪，敵軍路過之后不需半個時辰，所有行跡便會被遮掩起來，再想追蹤，難比登天。

    薛仁貴蹙眉道：“事先可有何征兆，能夠推斷其意圖？”

    斥候搖頭道：“并無半點(diǎn)征兆，這兩日大食人緩緩?fù)七M(jìn)，同時派出幾隊騎兵劫掠周圍胡族，每隊都在千人左右，很是精銳。不過西域胡族對于大食人燒殺搶掠深惡痛絕，故而其所至之處，胡族紛紛舉族遷徙，故而大食人收效甚微。直至申時之前，大食人一切正常，忽然便有了這樣一支騎兵離營而出，且布下嚴(yán)密防御阻撓追蹤，顯然所圖甚大。”

    對于這樣的推斷，薛仁貴倒是認(rèn)同，頷首道：“下去歇歇吧，好生睡上一覺。”

    “多謝司馬體恤！”

    斥候施禮之后，躬身退出。

    元畏也欲一起退出，卻被薛仁貴招手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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