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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知罪,只因一時糊涂誤入歧途,定改過自新。”
“司戶參軍許鼎,編造徭役名冊、藏匿成年丁口、對徭役之人丁準許議價,價高者可免除徭役、無錢者攤派徭役,利用職務之便大肆斂財,致使本無徭役之人連年遭受攤派,非法所得高達兩萬余貫,你可知罪?”
“下官知罪,愿意拿出這些年非法所得‘罰贖己罪’,傾家蕩產,在所不惜。”
“經查,典獄利釗收受賄賂、殘害關押之人犯十余人,營造越獄假象協助數人逃脫牢獄,任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賂數萬貫,致死、致殘數十人,褻瀆律法、喪心病狂,你可認罪?”
“不就是想要我掏錢‘罰贖’嗎?說個數吧,洛陽利氏雖然不是當世大閥,卻源遠流長,不在乎這幾個臭錢。”
“放肆!你以為律法是跟你鬧著玩的?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等著秋后問斬吧!”
“我是世家子弟,我有‘罰贖’的資格,你憑什么要斬了我?”
“就憑老子是大理寺卿!”
……
長安至洛陽最便捷的道路是走黃河水道,但是因為三門峽之故,路途雖短、但耗時卻長,所以由長安出發前往洛陽頒布詔書的官吏選擇商於古道。
而長安至河東鹽池一路暢通,只需橫渡黃河蒲津渡即可,再由河東抵達洛陽更是順風順水,所以朝廷送往河東、洛陽的詔書幾乎同時出發,反而是接到詔書之后啟程的“三法司”先一步抵達洛陽,朝廷送抵洛陽的詔書還未到。
房俊隨行至魏王官廨,與劉、戴、張三人以及許敬宗秘密商議,決定暫時隱瞞詔書之事,先行對河南府的官員予以審訊,主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讓其全無戒備之下栽認罪一批,等到詔書抵達之后再觀局勢行事。
于是,剛剛抵達洛陽的“三法司”馬不停蹄對河南府官員予以審查、審訊。
整個河南府的官員都被“三法司”集中審查,絕大多數人根本經不住這般審查,略微一查便露出馬腳,短短半日之內便有十余名官員被定罪。
不過這些河南府的官員全不在乎,除去河南府典獄身背數條人命有些嚴重之外,其余不過是一些貪墨、瀆職等等行為,皆可以金“罰贖”,不算大事……
河南尹裴懷節更是穩坐釣魚臺。
公堂之上正在緊張的進行審訊,但是后堂官廨之內,裴懷節略盡地主之誼,宴請魏王、房俊、許敬宗,席間氣度沉穩、毫無待罪之臣的惶恐,風度翩翩言辭詼諧,賓主盡歡。
酒過三巡,宴席撤去,幾人圍坐一處喝茶醒酒。
李泰居中,見裴懷節神采飛揚、一身輕松,忍不住道:“河南府處于‘三河之地’,乃天下之中,人口眾多、天地肥沃,除去京畿之外無可比擬,故而一切應當以穩定為要,若是放縱管轄蔑視王命,實在不妥。”
對于河南府官員在當地世家指使之下“破罐子破摔”,魏王殿下著實憤怒。
一府之地居然被世家門閥所裹挾,公然以此等消極方式抵制中樞敕令,你還當這是隋末亂世嗎?
眼里可還有中樞、可還有陛下?
裴懷節面色淡然:“是下官失職,未能在任上對屬下官員予以規勸,這才導致河南府貪腐成風、積弊日深。如今‘三法司’審查,舉凡有罪之人皆予以定罪、定刑,使得河南府上下污穢盡除、滌蕩一新,幸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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