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里本是夜間輪值用來休息的地方,現(xiàn)在卻住進來一個外人。
這個外人不是別人,正是深陷此次案件的花朝,此事牽扯甚大,案情明朗之前,誰都不想她出問題。
此刻,花朝眼睛都要哭紅了,坐在床榻上一言不發(fā)。
“砰!”
“砰!”
“砰!”
敲門聲響起。
羅偃略顯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花朝,該吃飯了!”
花朝將腦袋從臂彎中抬起,聲音沙啞道:“放外面吧!”
羅偃有些痛苦:“你這樣不行,為父給你請了一位大夫,你就讓我們進去吧!”
“那你讓我去看看無忌啊!”
花朝聲音忽然有些凄厲,本來已經(jīng)流干眼淚的雙眼,又開始泛紅起來。
他受了那么重的傷,她卻連看望都做不到。
這幾個時辰,花朝心如刀絞,見不到嬴無忌,她整個人都像是丟了魂一般。
羅偃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有些生硬:“事關(guān)重大,現(xiàn)在各方勢力都在盯著他,貿(mào)然靠近只會對你不好!”
“對我不好?”
花朝冷哼一聲:“是害怕我跟他串供,助他脫罪吧?相爺,想要攔我的人是誰,是魏家么?魏騰企圖侮辱我,救我的是嬴無忌,現(xiàn)在你在幫著魏家阻止我看望嬴無忌?你的心里,可還有半分男人的膽氣?”
“不……”
羅偃還想解釋,但第一個字剛出口,他就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的花朝,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解釋。
如果說今天之前,他還對嬴無忌有一絲偏見,今天之后,他完全把嬴無忌當成了自己的恩人。
能舍命護花朝的人,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有半分苛責。
沉默良久,他輕嘆道:“此事太過復(fù)雜,說了你也不會懂!總之這次,為父拼了命也會護嬴無忌周全。飯在門外,別餓著自己!”
說罷,便轉(zhuǎn)過微微有些佝僂的身體,緩緩離開內(nèi)院。
聽到內(nèi)院的門打開又關(guān)閉的聲音,花朝這才開門把食盒取了回去。
打開蓋子,粥香四溢。
她從中午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吃飯,可舀了一勺放進嘴里,卻怎么也咽不下去,眼淚卻撲簌簌地留下。
……
院外。
羅偃剛準備離開,就看到一個人迎面走來,悲痛的臉上頓時盈滿了煞氣。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從飛魚衛(wèi)大廳趕來的魏桓。
魏桓神色沉痛,艱難開口:“偃啊……”
羅偃冷哼一聲:“若你想說魏騰的所作所為你也不清楚,這完全都是誤會,那還是趁早閉嘴吧!”
“羅偃,你一個靠我們魏家上位的憑什么對我爹……”
魏猛語氣不忿,但話剛說一半,就感覺臉上挨了一個重擊。
羅偃雙目怒瞪,猶如擇人而噬的野獸:“小畜生死了,大畜生還敢在這亂叫?我羅偃靠你們魏家起勢又如何,這么多年早就還清了!莫說魏騰已經(jīng)死了,就算他沒有死,老夫也要當著你們的面把他宰了!”
魏猛怒極:“你……”
魏桓厲喝:“夠了!還不夠丟人么?滾蛋!”
“哼!”
魏猛哼了一聲,轉(zhuǎn)頭離去。
魏桓嘆了一口氣:“偃!案情雖未清晰,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此事有人在后面搗鬼!騰兒其實沒有害人之心,他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不見得吧!”
羅偃冷哼一聲:“借用劉家之名,公然在絳城劫人,這過程可是要動用不少你們魏家的人吧?現(xiàn)在絳城誰人不知花朝是我羅偃的女兒,如此大事,你敢說魏家沒有一個人將此事告知與你?”
魏桓噎了一下:“這……”
羅偃臉上譏諷之色愈甚:“還是說,這件事本身就是你默許的?是看我羅偃行將就木,就迫不期待地想要將相權(quán)與三千門客收歸你們魏家?魏桓,若魏騰那小畜生的死只能有一個兇手,嬴無忌也排不上號,他死得這么慘,你這個當?shù)目沙隽瞬簧倭Γ ?
“你!”
魏桓縱使脾氣再好,也經(jīng)不住這么斥責。
羅偃卻冷冷打斷:“來人!守住后院,公開審理之前,任何人都不準靠近!尤其是魏家的人,來一個殺一個,人命都算到本相頭上!”
“是!”
跟隨羅偃而來的十幾個侍衛(wèi),立刻從墻頭冒出,半拔出來的刀劍,在月下閃著絲絲寒光。
羅偃冷哼一聲,直接甩袖離去。
魏桓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剛才羅偃的話,真是句句扎心,但卻沒有一句是錯的。
鹿房的事情,他不說了如指掌,卻也差不多了。
畢竟魏騰是魏家在絳城唯一一個不著調(diào)的兒子,雖說大事上沒有犯過錯誤,但也保不準哪天會犯軸,所以魏桓特意在鹿房安排了一個人,每天都會匯報魏騰的行蹤。
所以這個計劃,他提前一天就知曉了。
他本來打算把魏騰叫回來罵一頓,但思忖再三,還是選擇了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因為……羅偃確實老了,只看氣血,就知道也就這幾年的事情了。
可就在這應(yīng)該安排后事的時間,羅偃卻把跟魏姓正妻生的兩個嫡子調(diào)離了絳城,反而著重培養(yǎng)羅銘。
雖說都拿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釋,卻還是讓魏桓很不安。
他需要試探一下羅偃。
羅偃向來寵愛花朝,若魏騰與花朝能誕下一兒半女,別管羅偃原本什么態(tài)度,生米煮成熟飯的情況下,也只能半推半就了。
但沒想到,事情居然被嬴無忌攪了。
而且竟然以如此慘烈的方式收尾。
事情鬧得那么大,涉事的所有人都必須明確表態(tài),本來還能曖昧不清的局勢,瞬間就崩了!
不但如此,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居然也因此殞命。
“哼!”
魏桓目光陰翳,若能抓住幕后真兇,他只想生啖其肉。
至于嬴無忌……
此人應(yīng)該死,哪怕不死,也必須廢掉修為,打成廢人。
魏家上下幾萬人,更有十幾萬精銳魏武卒,若這口氣都能咽的下去,讓魏家子弟如何看魏家?讓別的世家如何看魏家?
可他畢竟是乾國的公子,魏家封地便緊挨著乾國這個虎狼之國。
嬴無忌再怎么說也是乾國公子,哪是說廢就能廢的。
第(1/3)頁